第一卷 第4章「夜晚的舞会」

msp;然而,其他目睹这幕奇异光景的学生,心中自然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敌意,毫不留情地以视线向亚尔斯展开轰炸。毕竟他正被四名绝世美女团团包围,会激起其他人的嫉妒情绪,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但是,就在一瞬间,轰炸亚尔斯的视线戛然而止。在设有近千座位的食堂各处,分别设置了五面大型萤幕。此时萤幕上头突然出现了「最新消息」的跑马灯,并在一阵简短的宣布之后,显示出消息的内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通告本校户外教学之实施事宜。5月28日,为支援本校学生踏出在毕业之后身为魔法师的第一步,特举行本次实战训练……』

  一道字正腔圆的声音,娓娓道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各位同学将在模拟实战的情况下,进行魔物的讨伐。关于户外教学的详细说明资料,稍后将会各别发送至每一个班级。再重复一次……』

  不久之后,完成通报的讯息画面便这样「啪」一声切断,萤幕恢复到平常的画面。彷佛以此为信号,整个食堂顿时人心惶惶了起来。在一片吵吵嚷嚷里,不只一人把餐具弄倒在地上,发出「匡鎯匡鎯」的声响。对以当上魔法师为目标的这些学生来说,实战是他们避无可避的课题,同时也是最大难关。少数胆识不凡的学生,在听到这则讯息的当下,便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绝大多数学生的反应都是不知所措。

  而说到亚尔斯他们这桌人的反应。

  亚尔斯和露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因此没有停下用餐的动作。而拥有实战经验的费莉涅菈,因为事出突然而有点吃惊,却也只是轻轻说了句「可真是辛苦理事长了呢」,便立刻恢复了平静,宛若事不关己地继续用餐。至于剩下的两名少女——

  「小、小菜一碟啦……对吧?」

  忒丝菲娅手里空无一物的汤匙,就这样不知该往哪儿去地在空中晃荡。那句彷佛用来安慰自己的自问自答,语气里全是与从容不迫无缘的紧张僵硬。她的视线甚至到现在还盯着萤幕。

  「为什么是现在!?明明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活动的啊……」

  艾莉丝震惊得瞪大眼睛,脸上满是动摇和困惑。她的那番独白像是希望寻求旁人的解答,在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也就只有亚尔斯而已。只是亚尔斯估计,就算详细说明也不会让情况好转,反而会让两人徒增无处宣泄的不安和忧愤,因此决定继续佯装平静。两名少女现在的脸色都是一片苍白。

  「你打算怎么办?其他学校似乎已经实施这项措施了,但我们学校是首次尝试呢。」

  一旁的费莉涅菈用只有亚尔斯听得到的音量,小声地询问道。看着她斜眼瞥向自己的目光,亚尔斯语带不耐烦地低声回答道:

  「我早已经被卷入这场麻烦了。」

  尽管亚尔斯没有回答费莉涅菈的义务,但她毕竟也是户外教学一年级队伍的监督者人选。自己多少还是得把一些讯息告诉她才行。

  「……这样啊,那真是劳你烦心了。」

  「就是说啊。」

  但费莉涅菈并没有刨根究底地继续追问,只是静静垂下眼睛结束了这个话题。她似乎是不希望给亚尔斯带来多余的负担。

  因此恭敬不如从命的亚尔斯,便宛如眨眼般地阖上双眼。仅仅片刻……在嘈杂喧嚣暂时止息的这一刻里……疗愈疲惫的身心。

  眼前川流不息、瞬息万变的景色,让亚尔斯整个人逐渐涌现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即使不提「能者多劳」这样的使命,最近的日子也实在是忙得天昏地暗。每当好不容易做完一件事情,马上又会有另一件事情降临。接二连三出现的工作,几乎和亚尔斯的心跳同步跳动,彷佛不停走动的秒针一样,滴答滴答地赶走了他的太平日子。

  亚尔斯究竟打算在这样的生活里追求什么?

  对一路走来,皆奉行理性至上、实事求是原则的亚尔斯来说,不可能明白潜藏在这些工作背后的『无用』有何价值。因此他只能努力想办法适应和别人打成一片之后,便会有麻烦事落到自己头上的逻辑。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弄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因为这种吵吵闹闹的生活,已完全占据了亚尔斯的日常光景。

  他甚至没有余暇去察觉这样的变化……

  「阿尔?」

  由于亚尔斯停下了用餐的动作,露姬有些不安地开口询问,让他的意识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这个匆匆忙忙……但并不无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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