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大堆事情想要问她。
「……所谓『搭档』,是指二位数以上的魔法师前往外界执行任务时,专门负责探查魔物所在位置的支援魔法师。」
面对两人的火速提问,露姬语气冷淡地解释道。
「哎~居然还有这种职位啊。不过阿尔既然已经进入学院就读,应该就没必要和人搭档了吧?」
艾莉丝悠哉的话语,让露姬顿时柳眉倒竖,但走在一旁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状。
「亚尔斯大人虽然在学院就读,但仍然是隶属于军队的人员,若是收到军方召集,还是得奉令出击。」
「这样啊~那家伙也挺不容易的呢。」
忒丝菲娅口无遮拦的话语,让露姬的眉梢再次挑起,眼神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以阿尔那种层级的实力来说,或许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感觉他现在也相当辛苦的样子。」
「不过,那个成天懒懒散散的阿尔,会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吗?」
忒丝菲娅半开玩笑地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艾莉丝也跟着伸手掩嘴,咯咯偷笑。她们这番你来我往的情景,让露姬看得火冒三丈,忍不住开口插话。她眉头紧蹙、眼神鄙夷地看着两人说道:
「两位似乎不晓得位居现役首席的亚尔斯大人,到底对人类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贡献呢。」
「咦……!」
「欸!?」
两名少女蓦然止住脚步。接着露姬也跟着停下脚步,在向前走了几步之后,转过头来看向两人。面对这两名无知的少女,她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气愤。
「我的意思是:两位根本没有认识到,大国亚鲁法正是因为有亚尔斯大人的存在,才能如此安逸和平的现状。毕竟你们要是了解到这一点,就没有可能用『阿尔』或是『那家伙』这样的方式来称呼亚尔斯大人。」
语毕,露姬立刻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在她方才那一席话里,满是尖酸刻薄的不屑及义愤填膺的情绪。忒丝菲娅她们被露姬的这一席话惊得傻了半晌,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回过神来。
「那种事情我们当然不晓得啊。不过我认同阿尔作为首席的地位,并且也非常清楚,他为此付出的努力和遭受的苦难有多么巨大。阿尔有多么努力地在拯救这个国家,我的确不晓得……而且现在的我也完全想像不出这样的事情,因此就算去想这些也无济于事啊。」
「菲娅说得没错。阿尔超前我们太多太多了,不管是想要尊敬他也好,还是想要以他为目标也好,都是个太过遥远的存在……该怎么说呢,有点像是被他整整追过了一两圈,结果反而没有被超前的真实感了。」
「就像我们不认识军队里的阿尔一样,你也不认识待在学校里的阿尔吧?在我们眼里看来,他感觉更像是一个少了根筋的同班同学。」
「……」
亚尔斯为国奋战的成果及代价。知晓这些事情的露姬,和两名少女在对亚尔斯的认知上,存在着巨大的落差。而这点也同时代表着忒丝菲娅和艾莉丝确实还不够成熟。
「而且我觉得阿尔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事情。」
「就是说啊。那家伙就是这种性格,既然他本人都没意见了,应该轮不到你来挑这件事的毛病哟。」
忒丝菲娅很罕见地采用循循善诱的说话方式。她之所以没有小孩子气地顶撞回去,可能主要是受到露姬外表的影响。尽管总是面无表情,但露姬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所以忒丝菲娅的感觉就像是姐姐在开导妹妹那样。露姬决定暂时收回自己的主张。当然,她无法完全同意两名少女的主张,只是双方目前争执的问题,源自彼此身为魔法师的眼界差异。就算向现在的两人陈述亚尔斯有多么厉害,她们根本也无法理解其中一二。到头来,露姬只能以类似放弃的心境接受现状,承认自己和两人之间存在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而其中自然也有「真正理解亚尔斯伟大之处的人,就只有我而已」这种奇妙的自我满足意识在作祟。
「我明白了,既然亚尔斯大人这么说过,那我确实不该对这件事情指指点点。」
然而,露姬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所以她没有为此道歉。在那之后,决定在心理上与两人保持距离的露姬,觉得三人走到研究大楼的几分钟路程莫名漫长。遗憾的是,有这种感觉的人似乎只有她而已。因为在那之后,忒丝菲娅和艾莉丝依旧毫不客气地用问题狂轰猛炸着露姬。
「……所以,两位现在是在接受亚尔斯大人的指导啰?」
尽管已从艾莉丝的话里确认了这一点,但为此感到讶异不已的露姬,不得不强自按捺重新涌现的羡慕及嫉妒之情,好让自己冷静下来。艾莉丝完全没注意到露姬心中的这番纠结,语气慢悠悠地答道:
「嗯,是最近才开始的。」
「这样子啊,我还以为亚尔斯大人是为了自己的研究,才特地移居到学院来的……」
「嗯~阿尔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基本上应该是为了研究没有错。不过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他就这样开始指导起我们了。」
艾莉丝意味深长地挠了挠脸颊,一副半是解释、半是抱歉的表情。
「他本人也说过可以指导我们,所以就没问题啦。阿尔到底在忙些什么,我并不清楚,也觉得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但是为了实现我自己和成为魔法师的夙愿,也只能不择手段了。」
身为罪魁祸首的红发少女,有些难为情地说道。看到忒丝菲娅以这种态度谈论亚尔斯的指导,露姬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只有承认自身无知且毫无自觉地享受着和平的人,才会说出她那样的话来。她们高举着脱离现实的梦想及理想,以致于蒙蔽了双眼,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不负责任地把期待强加于强者身上。由于露姬原本就不擅长表达情感,因此她的愕然情绪只停留在内心……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