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险些做出敬礼姿势的亚尔斯——与其说是彬彬有礼,倒不如说是军队养成的习惯作祟——在向理事长深深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告退。
「那就先拜拜啰。」
「…………」
亚尔斯觉得现在回教室去有点麻烦。当然,他并不是因为在意同班同学的视线,纯粹只是懒得去上下午的课而已。
出席日数若是没有和学分挂钩在一起,亚尔斯铁定不会出现在课堂上。
离开校舍的亚尔斯,就这样下意识地朝着研究室走去。
他行云流水地打开门锁。解锁的机制非常简单,只需在门旁的面板上头注入魔力即可。上锁也是同样的程序。当然,并不是任何人的魔力都可以打开这扇门。如同魔力存在着个人差距,每个人的魔力都拥有独特的排列方式,通过这样的魔力资讯可以确认是否为本人。这个动作已成为亚尔斯日常生活的一环,让他养成了光是触碰到面板,便能下意识地注入认证所需魔力的习惯。
亚尔斯在房里拿着一个难看的三明治,吃着寂寞的午餐——当然他本人丝毫不这么觉得就是了。
其实只要前往校内食堂,便能享用到高级的餐点,但亚尔斯从未造访。因为就连吃午餐的空闲时间,他都忙着阅读书籍、搜集资料。
此刻的他,也是一次都不曾将视线投向手上的吐司。
亚尔斯这时才蓦然想起模拟战里的那道神秘视线。尽管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那道视线的主人究竟是谁?然而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毕竟学院里如果有这种会死盯着亚尔斯不放的人物,理事长不可能没掌握到这样的情报。对方是出自怨恨嫉妒,还是想对自己展开暗杀或恐怖活动?——这些猜测似乎都与正确答案相距甚远。总之,对方如果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那也就没必要特地把他挖出来。反正事到临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亚尔斯眼中看来,这事也不过如此而已。
亚尔斯在此停下思考,朝一旁门扉敞开的房间——也就是他的寝室瞥了一眼。在他视线的彼端,摆着一个漆黑的公事包。
而里头装着的东西,是在最前线和亚尔斯并肩作战多年的唯一伙伴。亚尔斯的AWR是特别订制的版本,同时也是他研究成果的心血结晶。在亚尔斯的改造之下,这把名为【宵雾】的AWR,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兵器。
不过,已决定从前线退下来的亚尔斯,希望自己能过着再也用不上【宵雾】的日子。然而,他之所以继续带着【宵雾】,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无法摆脱从军时的习惯,抑或舍不得贵重的研究结晶而已。这些理由只不过是一种推托之词,因为在亚尔斯的内心深处,外头那未知的残酷世界,或许才是他真正想要追求的容身之处。
自白色巨塔张开防护壁阻挡魔物进犯以来,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而身处其中的人们所仰望的天空,并非真实之物。日复一日鲜明的蔚蓝天空,其实是通过滤镜模拟出来的景色。所以未曾见识过外头世界的新一代,既不知道什么是雨,也不知道什么是雪。他们甚至不晓得天上飘扬的白云,拥有厚重和稀疏的不同型态。微风吹拂的草木清香,是与他们无缘的体验。他们唯一认识的,是每天都会有同样形状的云朵朝着相同方向流动的天空。魔物横行的外间世界,反而是真实的世界。
为了执行打倒魔物的任务,亚尔斯已有无数次前往外界的经验。但世界那副焕然一新的模样,屡屡勾起他心底的雀跃之情。这种悸动的心情,至今仍潜藏于他的意识深处。
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亚尔斯回过神来时,下午的课程已经开始。想来他是太过专注,以致于没有听到上课的钟声。
感到意犹未尽的亚尔斯倒也不怎么着急,只是带着读到一半的书籍走向教室。
当亚尔斯踩着慢悠悠的脚步抵达教室时,已是课程的后半段时间。虽说大概只有亚尔斯本人这么认为,但他觉得自己拥有不给别人添麻烦的社会常识。亚尔斯悄然无声地打开教室的门,找了个空位坐下。只是就算他再怎么低调,一个人在上课期间走进教室,无论如何都会引来旁人的注意。每个人射向亚尔斯的视线几乎都不带好意,甚至彷佛能听到咂舌声般充满压迫感。
尽管亚尔斯神态自若地承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不过他和忒丝菲娅大吵一架的事情似乎已传遍班上,感觉得出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都不是什么好话。
忒丝菲娅和艾莉丝的排名已传遍整座学院。然而这也称不上是什么奇事。毕竟就新生来说,四位数的排名可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单是如此就足以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日之星。再加上两人的姣好容貌,完完全全配得上「美少女」的称呼。两相加乘之下,不难想见她们会一跃成为全校关注的焦点。
忒丝菲娅身上散发着高贵美丽的气质,她那好强的眼神不仅没被旁人当成缺点,反而被视为能强烈突显其不凡的格调。尽管她的身材略为矮小,但就连这点也成了她的可爱之处;艾莉丝则是随时都挂着温柔慈爱的笑脸,给人一种宛若母亲的安心感。与此同时,她又拥有一副窈窕纤细的诱人身材,洋溢着成熟女性的韵味。
当她们两人站在一起时,简直美得像一幅画。
因为和这两位校园明星杠上,而被周围的人们视为眼中钉的亚尔斯,可说已成了全年级的共同敌人。更进一步来说,在那些认真的学生眼里,亚尔斯在课堂上的一举一动,都等于是在故意触怒他们的神经。
话虽如此,亚尔斯自认并没有给任何人造成具体麻烦,因此他对众人的这种态度也有难以释怀的地方。那些家伙只是把自己学习热情的高低起伏,怪罪到别人的听课态度上。要花费心思顾及这些家伙的心情,亚尔斯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劳力付出纯粹只是白费力气。没有比这更徒劳无功的事情了。
如果旁人的动作仅止于窃窃私语,那亚尔斯也不会在乎;只是这样的恶意一旦落实为具体的骚扰行为,从而干扰到自己的研究时间的话,亚尔斯便不得不采取行动了。
方才就有揉成一团的纸屑,从亚尔斯的身旁穿了过去。当然,这是亚尔斯刻意闪避的关系。紧接着又是一团纸屑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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