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忒丝菲娅也会参加这演习性质的训练。在其他两位分家子女也同台亮相的情况下,他们三人之间的高低优劣很快就会分晓。虽然忒丝菲娅能发挥出多少实力还是个问题,但芙萝婕至少已经替女儿准备好了舞台。
「谨遵吩咐,再次感谢您的周详考量。不过──」
说到这里,吉尔曼毕恭毕敬地低头行了一礼。
「我其实还有一个不请之请,还望当家大人能够成全。」
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来,眼里迸出带着强烈意志的精光。芙萝婕抬手制止正要发作的榭路巴,表示宽容地笑着说道:
「行,但说无妨。」
「假如小女忒蕾希娅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有幸成为斐培尔本家的养女的话,还请您比照直系子女的待遇,允许她修习或挑战斐培尔家的家传魔法。」
此话一出,连法丽帕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大叫了起来。
「放、放肆!那可是只有直系子女才能修习的秘传啊!?而且说到底,家传魔法和斐培尔家的延续是两码子事!」
没错,这两者在根本上是不同的事。事实上,芙萝婕本人就是如此,即便不是彻底掌握家传魔法的秘继者,也还是能继承斐培尔家的当家之位。然而,面对气急败坏的法丽帕,吉尔曼干脆不再咬文嚼字,直接冷冷地陈述起自己的主张。
「我当然清楚这点。但我所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斐培尔家。我的父亲是前代当家的弟弟,连在临终之际都不忘嘱咐我,务必要为前代当家和本家鞠躬尽瘁,这才安心地溘然长逝。」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论忠诚的话,我等汉布罗汀家绝不会输给你们!」
「这可不好说呢。从斐培尔前代当家开始,你们汉布罗汀家就已经很难称得上是鞠躬尽瘁了吧?更别说作为旁系分家的你们,还不时仗着自家武力,对本家做出不敬之举。斐培尔的伟大家业只能传承于高贵的血脉,我们当然必须严格要求检视继任者的资质。」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法丽帕愤怒地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睚眦欲裂地指着吉尔曼怒吼道:
「你这是打算把我们汉布罗汀家排除在外吗!?」
吉尔曼一脸若无其事地承接着法丽帕的目光。
「并非如此。只要实力能够服人,即使是汉布罗汀家的子嗣进入本家,我也完全不介意。只不过,我和我所代表的众多分家,都希望下任当家是天赋优异之人,身上既流着斐培尔家的血脉,同时也掌握了斐培尔家的秘技。说得直截了当一点,就是我们渴望一位继承了斐培尔家秘技的当家。」
说到这里,吉尔曼停顿了一下。
「就让我趁这个机会把话挑明了吧。我们培迪尔家认为,将强大的血脉传承给后世子孙,才是真正能对本家尽忠的方式,而不是固守早已僵化的直系继承传统。」
「如、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
法丽帕显然是意识到,在这样的逻辑之下,自己的儿子罗迪利希也完全有资格坐上当家之位。眼看法丽帕也流露出附和的迹象,其他列席的分家长老们也接二连三地站起身来表示同意。
「…………」
芙萝婕则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发展。眼前的分家成员自始至终都是忠诚的,只是他们效忠的不是芙罗婕,而是斐培尔家。
然而,凡事都得一码归一码。毕竟分家成员这次的群起发难,已经挑战到了芙萝婕的威信。斐培尔家作为三大贵族之一,绝对不能放任这种犯上作乱的行为。就算其中有部分责任在芙萝婕这个不争气的当家身上,还是必须划下一条绝对不能逾越的界线。
芙萝婕以手托腮,冷冷地睥睨着列坐的分家代表们。
「你们这些人未免也太夜郎自大了。」
所谓的「为斐培尔家鞠躬尽瘁」云云,在他们的动机里顶多只占了一半而已。剩下的一半动机,显然是对本家积怨已久的反抗心一次性爆发。
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今天的这幕其实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在这个魔法师的实力比什么都重要的年代里,斐培尔家却已经连续两代都未出现过秘继者,坐上当家之位的人甚至未能掌握所有的家传魔法。即便在家族存续的大义下勉强上位,可两代当家在实力方面都存在着缺憾。过去那个以冰系统驰名天下的斐培尔家,如今已经连半点影子都看不到。
斐培尔家的前前代当家,是最后一位能被冠上秘继者之名的人物。
即便是芙萝婕的父亲,到最后也没能完全习得所有的家传魔法。而到了芙萝婕这代,更是每况愈下……在芙萝婕的内心深处,这事实始终是个挥之不去的心结。
不管是比别人更加在意忒丝菲娅的天资,或是对以学生来说已经十分优秀的女儿要求更多,又反过来感到绝望──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无能。
(我也真是不成熟呢。不过……)
如果是忒丝菲娅的话,肯定能跨越自己未能克服的难关。尽管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做父母的一厢情愿,可她还是认为女儿该亲自站上舞台证明自己。
(正因如此,今天的事情不该以我的厉声喝斥作为解决手段呢。能够从根本上打消他们这念头的方法……肯定就在菲娅本人身上。)
虽然没有显露在表情上,但芙萝婕忍不住在当家的冷静面具下露出了微笑。
而在这样的芙萝婕面前,吉尔曼仿佛是已经说完想说的话,深深弯下腰去向她行礼致歉道:
「喧宾夺主地说了长篇大论,实在僭越,还望恕罪。」
然而,尽管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