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诸多同学都未能逃过毒手。威穆琉纳家的愚蠢行为,给他们所有人留下了难以痊愈的深刻伤口。
事到如今,这已经超出贵族界权力斗争的程度,而是成了侵蚀亚鲁法国家根基的剧毒。
费莉涅菈淡然陈述事实的声音,流入亚尔斯的耳朵。
「是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贵族仲裁】已经不是关乎我个人去留的问题了。」
即便是非贵族出身的亚尔斯,也能明白费莉涅菈想要表达的意思。
若是扒下那层前王族的贵族外衣,就会发现威穆琉纳家已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而失去退路的负伤野兽,哪怕要喷洒出无数毒血,也会尝试做出最后的反抗。
既然如此,就必须有人及时挥下处决的利刃,以免这头野兽拖着整个国家一起沦亡。
只不过,亚尔斯个人所秉持的视角,事实上已经超脱于这种善恶、美丑等普世价值观。说得直白一点,他只是单纯地──对【贵族仲裁】这宛如代理战争的奇妙游戏开始感到兴趣了。
这次作为敌方大将的人物,当然就是威穆琉纳家的次男艾尔。而即便亚尔斯有这般的智慧和洞察力,也有点猜不透这名少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亚尔斯能直觉地感受到,艾尔并不是莫尔威鲁铎那样的庸人俗物。为了弄清楚艾尔的葫芦里究竟藏着什么药,若有机会,亚尔斯不惜和他踏上同一个竞技场。
虽然在亚尔斯眼中看来,【贵族仲裁】不过是徒具形式的旧贵族游戏、满是尘埃的过时遗物,但他好奇艾尔在这场游戏里会使出什么样的谋略、怀抱着怎样的意图。
这并不是像个猎人一样,喜欢刻意欣赏猎物做困兽之斗的样子。
亚尔斯所追求的,其实是对未知事物的理解和把握。扭曲的人格和聪颖的资质,以一种危险的平衡共存于艾尔这名少年身上,亚尔斯对于这样的矛盾复杂性深感兴趣。
不过,面对威穆琉纳家的愚行,亚尔斯也能理解必须有人向他们挥下正义的铁锤。只是理解归理解,他很清楚自己没有义务承担这样的责任。
亚尔斯对自诩正义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他既没有扮演正义执行者的打算,也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热情和资格。
再加上对于亚尔斯来说,艾尔这名少年除了是个有趣的研究对象以外,同时也是一个妨碍自己好事的家伙,企图从他这边抢走好不容易花时间培育起来的忒丝菲娅。这点让他着实感到不悦,只想把这名掠夺者驱之而后快。
这是个简单又不负责任的幼稚动机,就像是小孩子遇到有人抢夺心爱玩具的时候,都会反射性地用力拨开那只伸过来的手一样,只要能赶走抢玩具的讨厌鬼,剩下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
总而言之,现阶段亚尔斯看待【贵族仲裁】的态度,可以说是建立在这种极度私人的要素和心理之上。
因此──
「别对我抱持太高的期待。说到底,我这人就不适合做这种事情,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义务做到这种地步。」
亚尔斯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苦涩的表情,一方面是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麻烦又复杂的心情,另一方面则是和往常一样,他一点也不想卷入贵族社会的无聊纷争之中。看着这样的亚尔斯,费莉涅菈楚楚可怜地微笑。
「那是当然。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在病床上为你祈祷加油了呢。」
「嗯,费莉你就慢慢养好身体,相信不久之后你就会收到捷报了。」
那我就引颈期盼啰──费莉涅菈像是这么说似地咯咯一笑。亚尔斯见状,也很生硬地撂下「打扰病人太久也不合适,我们差不多也该离开了」的标准退场台词,带着露姬快步走出了病房。
然后──两人随即出发前往斐培尔家的宅邸。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贵族仲裁】,那里应该有几件事正等着他们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