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歧路青春 七章 八重樫太一的领会

msp;她似乎是流了满头大汗,只见她擦拭着额头,用力做一个深呼吸。

  「……看来你似乎相当混乱。尽管如此,你今天还是来到社办。为什么?然后,你看到被弄乱的社办,忍不住发飙了吧,为什么?你那时曾想过要怎么完美应付那种场面吗?没有吧!你试着回想起那时抱持着怎样的感情啊!」

  稻叶肆无忌惮地说完之后盘起双手,这次朝莫名其妙的方向开始发飙。

  「为什么我得解析你的心理状态!你自己去分析啦,我已经累了,你这个呆瓜!再说我也没什么资格讲这些话!现在只是凭着气势往前冲,所以之后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别跟我抱怨『你那时候是那么说的』!你可别以为我一年到头都会扮演强悍的角色!」

  从刚才开始,稻叶一直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说不定你的过去也有些关系……」

  稻叶如此低喃的语调非常温柔。

  「但是……你这个人很笨拙,对吧?那就别要帅,别想要什么都做得完美无缺!跟我一样就好……虽然想好好做却做不好、老是在失败,但绝不会放弃,即使浑身沾满泥巴、狼狈不堪,仍继续向前进!」

  绝不轻言放弃,即使浑身沾满泥巴、狼狈不堪,仍会向前迈进的稻叶。

  那样不堪入目——不,太一认为,那样是最耀眼帅气的女人。

  永濑的表情扭曲起来。

  「我说真的……我已经受够那样子……没办法像稻叶儿一样……不轻言放弃……即使狼狈不堪仍继续前进……我办不到……」

  虽然曾感到沮丧、悲伤,甚至曾经哭泣,但最终还是会坚强站起来的永濑,说她已经无法那么做。

  「伊织……唔……」

  稻叶原本想继续说下去,但停顿下来。

  她的视线转向太一身上。

  「太一……你没什么话要说吗?」

  被稻叶这么一问,太一试着回想关于永濑的事,关于永濑伊织这个人的事。

  进入高中之后,他在自己班上遇到永濑,当时对她的印象是这个女孩很可爱,偶尔会用眼睛追逐着对方的身影。原本以为会一直保持普通的同班同学关系,却偶然参加同一个社团,之后又一起经历许多事件,因而逐渐被她吸引,然后——爱上对方。

  太一开口说:

  「我……明明说过自己喜欢永濑,却没有仔细观察你。因为对你抱持着憧憬,所以说不定我美化得太过头。因此会被你甩掉,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自己爱上理想中的永濑,没能好好观察现实中的永濑。

  即使永濑一直在追逐「理想的自己」,不打算让太一看到「除了那以外的自己」,但太一仍希望他能察觉到那个部分。

  「现在我已经知道永濑理想的模样,还有除此之外的模样。在这样的前提下,这次为了真正传达给真实的永濑……我要再说一次曾经说过好几次的话语。」

  太一想要将那番话传达给她。

  那并非理论,也没有什么道理,只是用心灵去感觉。

  「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永濑伊织这个人哦。」

  永濑张大眼睛。

  那是太一打从心底如此认为的事,应该已传达给她。

  「太、太一……」

  稻叶的轻声呼唤,让太一察觉到刚才的话或许会被误解。

  「啊!我是说我喜欢你这种个性啦!暂且不提恋爱感情!」

  真是好险,差点要被误会……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慌张?不过算了,总之,要是主张自己是以恋爱感情在喜欢一个直到刚才为止都无法理解其本质的人,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

  「或许永濑跟我理想中的姿态有很大的差距,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跟永濑当朋友。」

  永濑张得大大的双眼变得湿润。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就算那个人跟自己想像中的模样不同也无所谓,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把朋友当成是朋友?」

  「不知道!」

  太一试着效法稻叶如此断言。嗯,感觉意外地舒畅。

  永濑感到困惑,发出「咦」的疑问聱。

  「以前的永濑跟现在的永濑,在我心中确实有很大的差异,印象截然不同。但无论是哪边的永濑,我都想跟她当朋友。」

  「所以说……为什么?」

  「不知道!我就是想跟你当朋友,也觉得我们是朋友!我觉得重要的只有这点,所以这样就够了!」

  太一如此断言之后,稻叶咯咯地笑出声

  「啊哈哈哈,没错,正如同你说的一样。你很清楚嘛,太一。道理或理由那种无聊的东西根本无关紧要,只要有能够相信是正确的事情就行了。即使会感到不安或动摇,只要拥有能够贯彻到最后的事物就行了。对吧?」

  说真的,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把朋友当成是朋友?

  看对方的人格?或是过去的事迹?

  太一不晓得正确答案。

  可是,倘若没有必要,没有做出结论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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