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原学长,好巧啊。”
“这算什么好巧啊!如果从清洁用具收纳室里出现可以算是巧遇的话,那么‘好巧啊’就好变成全世界可疑人士的流行语了!”
“我不高兴。”
少女用一句丁凯了我的吐槽,开始用专门的眼镜布擦拭眼镜上的雾气。这种情况下她还可以维护眼镜,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强了吧。我盯着默默擦拭眼镜的学妹看了一会儿,结果发现她根本没有停手的打算。察觉到她为什么这么做的我,直截了当地吐槽说:
“就算你一直擦眼镜也编不出什么好借口的。”
“我我我我我我才没想编借口呢。”
“你的目光到处乱飘了!”
“都怪学长5你胡说八道!”
撅起嘴巴的少女反过来抱怨我。我完全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眼镜少女有点不高兴的画面还是挺美观的。我刚想到这里,栗山就歪着脖子丢出了一个问题:
“学长,你在听我讲话吗?”
“在听啊,关于眼镜的未来发展是吧?”
“才不是呢!我们在谈我有没有编出一个好借口!”
“对哦——对啦,那你编出好借口了吗?”
“哇啊啊,我我我告辞了!"
留下这句话后,少女就像兔子似的逃走了。我失声笑了出来,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虽然她的行为极端怪异,但是说起话来还是挺可爱的。想到这里,我正打算返回社团室,但是散落一地的清洁用具却映入我的视野。犯人已经逃走了,看来只能由我来收拾了。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放学后的文学部教室。
“嗯——”
我正在努力进行没有意义的审稿工作。翻开稿件,阅读稿件。翻开稿件,阅读稿件。翻开稿件,阅读稿件。时间白白地流逝。寂静之中,旧时钟的秒针没有周期性,时不时就传来一下宣告时间流逝的轻响。我现在手上拿的这个东西根本就不配被称为“稿件”。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我也知道效果不大,不过好歹再找人帮忙分担一点啊。
“另外三个人呢?”
“不知道。”
美月不耐烦地撩了撩头发,回答。她目光呆滞地盯着《芝姬》,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审稿,缺乏工作热情只会降低工作效率,所以我觉得差不多该收工了,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马上就到晚上八点了,对于文化系的社团来说,活动时间已经够长了。我从。架子上取出书包,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对了,秋人你知道什么是傲娇吗?”
“突然问这个干嘛?傲娇怎么了?我没想到还能在现实世界里听到这个词。”
“我无法理解傲娇,什么‘才不是为了你呢’,什么‘我最讨厌你了’——要不要这么麻烦啊,喜欢的话,直接是喜欢不就好了?”
我无言以对,要不要这么直接啊。过了一会,我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这种在全日本范围内给自己树敌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如果你是名人的话,你的博客肯定早就被炮 轰了。”
“……”
黑发少女突然不说话了,她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来忧郁的神色。看到她如此温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点抱歉了。
“哎呀,那个,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害怕。”
“不是啦,我只是觉得我不说话应该会很受欢迎。”
“你的反击速度真快!”
树敌之后马上采取为自己拉拢人心的策略,真受不了她,她已经不是傲娇,单纯只是性格扭曲罢了吧。不过, 我刚才的担心只是杞人忧天,这点还是很欣慰的。在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社团室中,如果闹不和,气氛一定非常尴尬。
“唉,这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这话倒是没错。”
美月一边说,一边继续看手上的废纸,其实就是学长们留下的社团刊《芝姬》,难道她正在看一篇主角是傲娇的故事?真是这样的话,刚才那唐突的话题就可以理解了。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栗山未来,那个可以凭空变出一把红黑色的刀,二话不说就向我袭来的很适合眼镜的少女。
她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虽然我们几乎每天都会狭路相逢,但是我却完全搞不懂她的意图。我只不过习惯了她肆无忌惮的做法而已。其实我也不是不想看到她,但是每次遇到她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赶时间的时候最怕她来添乱。
“秋人。”
突然听到美月叫我,我打断思绪,看着美月。
“如果你再不努力,毕业那天被我告白的梦想就破灭了哦,难道你另有所爱了吗?”
多么尖锐的职责啊,她一眼就看出来我正在想另外的女生。难道我是那种把心事全写在脸上的人?这些暂且不论,有一个问题是现在我必须要反驳的。
“什么时候我的梦想是被你告白了啊!”
“哎呀,难道你想主动向我告白吗?”
一脸纯真的美月冒出一个大问号。真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把大前提都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