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轻拉缰绳之后,布风缓缓降低高度。
从位于诺斯卡登的阿基利斯亭展开旅途,仅过了两天。布风以令人难以认为它是匹老马的惊人速度飞越天空,在此刻抵达首都温达姆。
途中,偶尔露宿在看起来可当饮用水的河的岸边,或是借用无人居住的空屋。
虽然夜晚寒意逼人,但是由于和布风比邻而睡,总算是忍了过来。饥肠辕辕时则采山菜或野草充饥。
只要布风稍显不悦,或是露出疲态,我都很想立刻让它到原主人身边去。但是,这匹年老的四翼马有如宣誓忠诚的骑士一般随侍在我的身旁,直到最后都服从着我的命令。对于孑然一身的我而言,这已是份令人感激涕零的“友情”。
“噗呼!”
嘶吼了一声,四翼马缓缓落在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大街上。
然后。
“谢谢。对你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真的很抱歉……去吧,回主人那里去吧。”
我温柔抚摸着白马的后颈。“噗呼……?”一双湿润、散发光芒的眼眸之中,不可思议地映着我的身影。
“虽然舍不得,但我们要在这里说再见了喔。”
“噗呼……”
布风的鼻尖磨蹭着我的脸颊,这是个舍不得离别的动作。
我已做好觉悟。即使万分惶恐,一旦到了皇帝陛下面前告御状,小命可能不保。这可能也是和布风最后一次相聚了。
“布风,至今真的很谢谢你的照顾。我最喜欢你了……”
在它的后颈落下温柔的一吻之后,马儿发出了寂寞的声音:“噗吼……”
“再见了。”
我背对它,迈步往帝城而去。从这里开始要独自面对。
转弯时,我仅仅回了一次头。
白马睁着一双浑圆大眼,眼神还停留在我身上。
〇
穿越贵族宅邸林立的区块之后,耀眼的白银墙壁映入眼帘。
帝城,此处即是帝国权力的根据地。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
基坎久姆家因为叛乱罪而没落。此罪本来诛连全家都不奇怪,但是此刻还能这样活着,不过是先代皇帝一时兴起的温情罢了。忘记如此恩情,前去告御状这种事,怎么想都是自杀行为。
——去了就会死。
也正因为明白会有如此结果,我才独自离开了店铺。不能把任何人卷进这件事。更甚者,无法想象还给加雷特或克鲁巴添麻烦。
离开阿基利斯亭时,内心纠结程度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即使待了仅仅两个月,内心的纠结再次提醒我,在我心里这段时间的生活所占的分量比想象中来得大。
——再见了。
悄悄在心中道别。接下来,我重复了几次深呼吸,下定决心之后,往正门迈步而出。
“站住!”
我的身影一出现,立即传来了怒骂声。卫兵们的视线一同射穿了我,匆忙的军靴声响起。
“由此往前已是皇室的土地范围!”
强壮的卫兵们充满威胁地俯视着我。包覆全身上下的灰色甲胄在阳光下闪耀微弱光芒。
我将手抵在胸前,明确告知他们:
“在下想要谒见皇帝陛下。是否可以请您务必代为通报一声?”
〇
伏在冰冷的石造地板上,我正等待时刻的来临。
在门前被士兵所擒后,被带来帝城的地下牢房。脚上被锁着连接大铁块的锁炼。简直就像个罪犯呢——内心这么想着,换个角度来说,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要向皇帝陛下告御状这等事,可是即使当场人头落地,都不可有半句怨言的大不敬行为。还能像这样活着已经算很好了。
隐约可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知从何处滴落而下,断断绩续的声音。虽然口渴得不得了,但是他们认为不需给予等待行刑的我水和餐食。
已经被拘留三小时了吗?
朦胧的意识之中,我听见了粗暴的声音。
——快起来……!
“呜……”
微微张开眼睑,我看见黑色军靴。隔着紧贴在脸上的发丝,勉强将视线向上移动之后,有两名严肃的士兵正低头看着我。
“站起来。”
我在士兵们架住两臂的状况下,费尽力气站了起身。
此时我察觉到一件事。
——是谁……?
监牢前站着一位素未谋面的女性。
“自称芙莉吉亚·基坎久姆的蠢货就是你吗?”
剪齐至脸颊处的头发乌黑得像与黑暗融为一体,浏海下方是一双冰蓝色的锐利眼眸。张开的双翼与头发同是漆黑一色,如可劈开黑暗般的锐角外形。
“是的,我是基坎久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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