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试着从朦胧的意识之中,找寻沉睡前的记忆。但是,以刚起床的思考能力,迟迟无法勾勒出记忆的轮廓。
“这里是……”
想办法动了动脖子,四处张望。沉静的室内漂浮着细尘及线头。
视线流转环顾室内之后,在床铺附近的某物反射朝阳发出光芒。发光物体是以金属素材制造而成,没错,那个似曾相识的形状——
——人工翅膀!
猛地撑起身子。
——我想起来了……!
昨天发生的事如溃堤的洪水般涌入脑海。在被赶出阿基利斯亭之后,我去了趟当铺。在当铺卖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发及拐杖,典当全副身家后,终于借到了钱。
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些钱不够,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往人工翅膀店铺而去。但是,突然下大的雪势阻挡了我的去路。我甸匐前进,拼命拨开积雪,疯狂前进——
——然后呢?
记忆的线索在这里中断了。感觉自己好像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抵达人工翅膀的店铺——此刻自己躺在这里,应该表示自己已经抵达店铺才对吧——还是无法清楚回想起来。
“啊……”
然后,我发现一件事。
我极为惊吓看着自己全身。虽然翼胸带的状态跟之前一样,但是穿在外面的深茶色服饰相当宽大,不管是上衣或长裤都是男装。
被脱光了。我被脱光了。在自己不省人事的时候,被脱光了衣服。
突然一股恐惧的浪潮冲击着我的内心,感觉吞下一块大冰块似地,全身打从骨子里颤抖着,令人厌恶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不会吧,好讨厌。他对我做了什么?衣服被脱掉了就代表……咦?咦?不会吧?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室内依然回荡着锵、锵的敲打某种物品的声音。那声音和我加速跳动的心脏同步,让我更加喘不过气。
接着,在几分钟之后。
声音戛然而止。
“喔……你醒啦?”
Garet
少女撑起上半身,坐在床上。眼神和我对上的时候,惊吓得身子往后一仰。
“感觉怎么样?”
我拖着发出叽、叽声响的义肢走近床边。少女立刻拉起毛毯,将毛毯压在胸前遮住自己。她的红色双眸眼神锐利地凝视着我,毫不掩饰她的警戒。
“你对我……做了什么?”
“啊?”
“……衣服。”少女维持着把毛毯压在身上的姿势。“你不是脱了我的衣服吗?”
“喔喔,原来是这件事。”
终于搞懂少女想说什么,我对她说明前因后果。
“因为你全身上下都是雪,所以我帮你擦了身体。”
“骗人。”
少女看着我的眼神带着责难。脸上满是不信任,一副这男人说的话怎么能信的样子。
“我没骗你。先不提这个,你身体状况如何?”
“一点事都没有。”
少女又瞪向我。
“那,你的头发……”
我的视线移至少女的红发上。曾是长至腰间的秀发,如今整齐地剪到耳下,令人心痛。
“拿去典当了吗?”
“…………”
少女没有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
我听见有如幼犬叫声的“咕噜”声响。仔细一看,少女压着肚子,因为那声音被听见而感到十分难为情,视线一对上,双颊绯红地低下了头。
——哎呀哎呀。
“要不要吃点东西?”
吃完只有番薯干配汤的简单餐食,我决定问清楚少女的来历。
“你是打哪来的?”
少女听了我的问题,伏下双眼,轻咬嘴唇,似乎不想回答。
“那你叫什么名字?”
“…………”
“我说你啊,一直闭着嘴,一句话都不说,是要怎么谈下去?”
“…………”
少女还是一语不发。
“芙莉吉亚·基坎久姆。” (注:フリージア为小苍兰,或称香雪兰、浅黄水仙。ギガンジューム为硕葱之意,皆为花名)
开口告诉我这个名字之后,少女的身体忽地一僵。
——果然啊。
昨晚我看见少女的翅膀——被切除的右侧翅膀前端时,想起了某一位“飞翔士”。火焰般的红发、红宝石般的杏圆大眼,年纪约莫十五、六岁。所有的特征都符合。
“你应该是出身于圣塔索尼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