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她不是你的死对头吗?」
廉也笑了。
「我要教导你的『力量』,并不是逼迫对手说谎的暴力。而是会让对手由衷想要喊出『我认输了』的力量。为了这个目的才要教你腐海流。你能跟上吗?」
昴从丹田施力出声:
「当然可以!」
说老实话。
那个时候,昴对廉也所说的话连一半都无法理解。只是因为一心不愿输给沙良瑞贵才点头。
在那之后时间流逝,克服了修练积累和大量战斗,昴得到了足以匹敌沙良瑞贵的力量。
但是——到现在她还是不懂那丝话的意思。
「唉,这全部都是我跟我师父现学现卖的啦。」
廉也吐了吐舌头傻笑的样子,如今也烙印在昴的脑海中。
沙良瑞贵应当明白吧。
明白什么是让对手由衷想要喊出「我认输了」的力量。
★
差不多该回校舍之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莫迦奈打来的。
「边津乃花大人吗?请您马上到二年一班的教室来。」
说起话来总是稳重的莫迦奈,声音难得出现慌张。
「您平常很宝贝的那个布偶——」
★
二年一班。
昴平常上课的教室——有时会偷偷看躲在教科书后面打瞌睡的师父的侧脸的地方,一片凄惨。
「这真的,太可怕了……」
绘亚露在一旁的叹息,也没传进昴的耳里。
玻璃窗无一幸免全破了。
本来排好的课桌椅乱七八糟,分不出来哪个是谁的。桌面出现裂痕已经不能再使用。
天秤座瓤的小飞来了四个人,除了现场蒐证还兼收拾善后。
「果然是三星会干的好事吧?」
「可是,其他教室并没有严重的损害呀!」
「究竟是为了什么只锁定这间教室?」
「舞波学姊,这个……」
小飞战战兢兢地递出来的那个东西,昴用发抖的双手接下。
亚那黎的布偶。
然而已经不留原形,撕裂得破破烂烂。看得出来是亚那黎的,就只有勉强还靠着线垂吊着的喙子。
廉也送这个给昴当时的对话,重现在脑海中。
「师父,你看这个,喙子有点歪。」
「怎么可能!这不是歪掉啦……奇怪?还真的歪歪的。可恶,是我缝得不够仔细吗?抱歉。我带回去重新缝过,明天再给你。」
「没关系……这样子,就好了。」
「三星会下手也是这么狠。」
应当就在旁边的莫迦奈,声音远远的。
「这一走是意图对昴大人造成精神上的伤害吧。因为舞者的精神状态会大大左右星降的成败。」
昴声音颤抖地说:
「非得要连这种事都做吗?为了要赢?只要能赢做什么都好?意思是只要能硬逼别人说『乌鸦是白的』,就算是胜利了吗?」
「结城会长那个人,应当就是这么想的吧。」
「……这样呀。」
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头。
「那么,我也要那么做。」
就在这个时候。
又尖锐又清澈的「叽——」的声音,回荡在昴的心中。
周围的人没有半个人注意到,只有昴听得见的声音。
那是,内心已经冻结的声音。
「昴、昴同学?你怎么了?」
绘亚露的声音充满害怕。
因为昴手里的亚那黎布偶变成冰块然后粉碎了。
「您的头发愈来愈白了。」
莫迦奈的声音也满是惊讶。
昴看着自己绑成两束马尾的头发,逐渐变成宛如新雪的白色。
「莫迦奈,我问你。现在,我的脸颊上有出现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出现。」
「这样呀。很好。」
昴笑了。
明明心愿这么强烈,这么强烈,这么强烈,脸颊却没浮现文字。
——让世界全都冻结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