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了呢?
廉也的双脚自动地往髅育馆后方的树林而去。最佳地点——廉也的休憩地。感到忧虑,或是有烦恼的时候,廉也总是会到这里来。这也是他曾和正在寻找的死党说过好几次话的地方。
然后——
「唷,乾。你在这里呀。」
彷佛是靠着体育馆的墙壁,乾暗鸣蹲在墙边。
「……不要靠近我。」
脸埋在膝盖里,乾声音沙哑地低语。
「你应该也懂吧。没了雷涅席库尔,我就跟失去『爱』是一样的。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你别过来。」
「你在说什么啦。」
廉也开朗地笑了。
「以前你不也有过拿掉雷涅席库尔,玩互瞪看谁先笑出来的游戏吗?那时你不是完全没关系吗?」
「那个时候时间只有一分钟。这次我失去雷涅席库尔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拜托你,离我远一点。」
但是廉也在干的身边坐下。
「我不要。因为这里是我的最佳地点。」
这么一句话后,两人陷入沉默。
操场的方向传来热闹的音乐。可能是土风舞或是乐团演奏开始了。
「是我造的孽。」
乾突然开口。
「两年前,因为我带着舍妹从研究所逃出去,所以才会出那样的事。」
「……你是说柏修斯石化事件吗?」
乾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舍妹诞生的时候,当时的星柱舞波安罗大人这么说『这孩子会成为稀世的星柱呢?还是会成为带来灾祸的恶星呢?未来到底会如何?。因为她与生俱来蕴藏着的星之力是异乎寻常的。因为是乾家有史以来未见的天才,所以才会用姓氏当她的名字,替她取名『乾乾』。」
「昴的母亲也认可的天才儿童呀……」
那样的星之力到底有多厉害,廉也也猜测不了。
「舍妹的星之力随着年龄增长愈来愈强。后来变成她自己也无法控制,导致被邪恶的星灵附身。本来是个对谁都温柔的妹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性格,就足因为被星灵附身了吗?
「十岁的时候,舍妹被关进教团的研究设施『柏修斯』。不能去上学,只能在施加了特殊咒式的房间内过日子。为了以科学方式探究清楚星降的构造,舍妹被迫协助各种各样的实验,简直就像是实验用的天竺鼠。我对过着那种生活的她,只有无限同情。」
「嗯,我懂。」
廉也觉得这是当然的。如果自己站在干的立场,必定也会觉得妹妹可怜。
「距今两年前,父母亲和我一起得到了一个月一次的会面许可。那个时候,舍妹只跟我咬耳朵,说『哥哥,我从这里出去,一下子就好』。我想要帮她实现愿望,于是背着所员们带她到外面去。我想就算时间短暂也没关系,只要她能散散心就好。可是……」
乾一时之间沉默无语。
「不过,我太天真了。长年遭到禁闭的舍妹,愤怒已经到了极限。得到自由的她,把所员和我们的双亲变成石头逃到街上。前去追捕她的排名者全部失败,被她变成了石头。最后终于变成让当时的星柱千阳院香月罗大人亲自行动的严重情况。」
廉也点头。这跟狼辉说的故事一样。
「我自愿加入香月罗大人编成的追捕队,带着乾家的传家宝『星镜之盾』。那面盾牌可以将所有的星灵之力都反弹回去。香月罗大人一边挡下石化的星咒,一边停止舍妹的行动,然后我使用盾牌反弹星咒把舍妹变成石头,追捕行动才勉强成功——那次的事情就是『柏修斯石化事件』。我是当时唯一的幸存者。意思就是,最可恶的元凶却恬不知耻地活下来。」
乾用力闭上双眼,握起的拳头在颤抖。
「舍妹在快要被变成石头的瞬间,对我下了咒语。背叛的星咒。只要被施了这个星咒,就会受到想要背叛他人的冲动驱使。愈是得到他人信赖,就愈会想要背叛他人、辜负他人的信赖。我因为这个星咒已经引起过好几次事件,甚至曾经差点杀了人。」
「……」
难以置信。
总是爽朗逍遥的乾,竟然有如此的过往。
「在我那样闹过之后,新任的星柱千阳院美罗大人给了我希望之星,也就是雷涅席库尔。本来除了星柱候补之外,是不可以给予非高中生的人的,我算是特例。我藉着爱的技能苏醒,成功压住了星咒——后来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了。」
「原来是这样……」
就和昴的脸颊诅咒一样,乾也受到诅咒的囚禁。
「我也不知道自己没了雷涅席库尔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请你不要靠近我。我不想……背叛你。」
「我就说没关系了嘛!我认为,你一定不会输给星咒那种小意思的!你要有自信!」
乾摇头,浮现疲惫的笑容。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他从怀里拿出刀子,亮在廉也眼前。
刀刃上残留着薄薄一层的某种油脂,油亮油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