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抛弃战斗的决定,只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
廉也从被窝探头出来,怒瞪着干。
“才不是!”
“喔,怎么个不是?”
“虽然她嘴巴上没说……可是世界上哪有梦想毁了,身心受创,却还不难受的人?”
“应该是没有吧。”
干果断地说。
“不过,人是可以把难受吞下肚去的。人能够吞下痛苦,变成其他的力量。我是不知道沙良瑞贵是不是这种人,可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舞波昴就是这种人。”
“那是她在逞英雄!”
干的左手伸向廉也的前襟,硬把廉也拉起后,脸凑了上去。跟平常仿佛判若两人的干,廉也看得见他双眼深处强烈感情正在吼叫。
碰,火星四散。
廉也被压到墙上,左脸颊烫得像是遭到火钳碰触。漫画从一旁的书架掉落到地上。
一听到这个声音,廉也才发现自己被揍了。
“那你就给我看到最后一刻啊!看她怎么逞英雄!看她直到最后的最后都在竭尽所能!”
廉也茫然地望着干。
“你说呀!你是昴的什么人?”
……奇怪?
伴随着口中散开的血腥味,廉也感受到某种牵挂。
奇怪了。
这种牵挂,是什么?
我说“昴无法重新站起来”,干说“没这回事”。
为什么,我们会争论?
仿佛是我不希望昴重新站起来。
我想要昴怎么做?
我不能像干那样相信她吗?
干是昴的,什么人?
是她的青梅竹马。
我是,昴的……………………什么人?
廉也用有如装满泥巴的脑袋持续思考,干递给他一个浅粉色的信封。
“这是昴刚刚交给我的信,是给你的。”
廉也用颤抖的双手接下,打开信封。
两张枯燥无味的纯白色信纸。
以潦草如蚯蚓乱爬的字迹写成的一封信。
连动廉也先生:
首先,我要说声对不起。
因为我没写过信,或许内容会乳七八蹧。
还有,用左手实在很难书写。
我本来的字写得更好看的。
请你不要以为我是个写字很丑的女生。
很抱歉我硬要找你战斗。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冷静下来,思考了今年四月之后的事情。
我这个人,真的只想到自己。
突然参加排名者战斗,接着成为你的徒弟。
在此同时又要战斗,也就自取灭亡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笨呢。
完全都没考虑师父方不方便,只会任性行事。
可是,师父人真的很好。
其实,我都看到了。在母亲大人墓碑发生的事。
我向她报告布偶装的事情后,师父就来了。可是,我没跟师父说话。
结果师父居然在那里下跪。笨蛋,大笨蛋。师父人真的好到像是个笨蛋。
笨师父。
虽然我知道师父替我做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无法坦率。
我一直没耐心爱生气,又不会说话。
其实我真的很想跟师父好好相处。
我真是个狡猾又讨人厌的女生。
师父却帮助这样的我脱离更级毯子的恶整。
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原谅了我。
谢谢师父。
我总是依赖师父,除了依赖,还是依赖。
所以,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我应该会被逐出师门吧?这种徒弟已经成了大麻烦吧?不需要了吧?
就算师父对我这么说,那也是没办法的。
这三天,我始终在思索到底该怎么办。
唔,虽然我马上就想到答案了,但是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其他方法。
结果,我发现,就只有一开始想到的答案。
我还是只能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