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在武道馆当中的一个房间,遭到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不停逼问。对方好像提到自己不是警察而是教团保安局之类的人,不过廉也一头雾水。不论对方问什么,廉也都回答得含糊其词。看样子对方似乎怀疑他是不是火俱津姬派,他只告诉对方他怎么样都不可能是。
获释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西斜了。
一看手机,有一封简讯,发信者是干。简短的内容写着昴住院的医院。
——昴!
廉也狂奔起来,全力拨开返家的人潮冲出校门。
跑了大约五分钟,才回神过来。你想要跑到医院去?你以为有几公里?还是搭计程车吧,不然就搭公车。星央医院。由于每天为了探望瑞贵都要到访,车资跟路线全都一清二楚。所以搭公车吧,拦计程车吧。等弯过下一个转角后,或是跑到下一个公车站牌,
不,还是等到下一条大马路好了。算了,到下一个站牌。
就这样,等到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医院前面。
肩膀撞上自动门,摇摇晃晃走进大厅。坐在轮椅上的老婆婆,怀疑地看着满身大汗的他。往服务台走去,熟识的女职员吓了一跳。
“连动先生,你的脸色好苍白。今天是来看病的吗?”
“我是来,探病的。舞波昴的病房,在哪里?”
女职员的脸随即蒙上阴霾。
“……除了相关人士,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就跟瑞贵那个时候一样。
“很抱歉,请问你跟舞波昴小姐是什么关系?”
“我……”
说不出话。
我……是什么呢?我是昴的,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叽”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一群黑衣人走了出来。女职员的脸色大变,起身鞠躬。
黑衣人的中央,有个留着满满白胡子的老人。体格结实壮硕,即使被一群高个子的黑衣人围绕也毫不逊色。虽然手拿柺杖,腰杆却挺得直直的,像是用刀子刻划出来的眼睛锐利如鹰。
黑衣人之中有个人发现廉也,对老人耳语了几句。
老人走了过来。
“你是连动廉也同学吗?”
廉也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老人,刻有深深皱纹的一张脸。
“我是昴的祖父,舞波重藏。”
廉也连忙行礼。
“幸、幸会,我、我是、我是连动廉也,呃……”
“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教导我那个笨孙女很多事情,辛苦你了。”
重藏使了个眼神,黑衣人立刻走出来,交给廉也一个厚厚的褐色信封。
“这是什么?”
“到目前为止的谢礼。”
廉也慌张地塞回去。
“我不能收!最重要的是昴现在——”
“她要两个月才会痊愈。”
重藏以沉重的口吻说道。
“右手手腕骨折,左脚脚踝扭伤,其他还有全身上下的淤血跟擦伤。没有生命危险。相较摔得那么重,这样只是轻伤了。”
“这样呀?太、太好了……”
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廉也喘患般低声不停说着“太好了”。
重藏一边抚摸胡子一边从容地摇头。
“说不定她死了还比较好。”
“什、什么意思?”
“她那样已经不可能当下任星柱了。”
廉也眼前一片漆黑。
汗流个不停,全身开始发抖。仿佛是要寻找依靠,廉也抓住重藏的双肩。
“怎、怎么……怎么会这样!”
“丢脸丢成那么严重,连老夫都袒护不了。这次的暂降就像是为了那个叫做沙良的女孩所准备的。没想到居然连刀那个耿直的孩子都深深被她吸引。”
这些话廉也根本听不进去。
用力摇晃重藏的肩膀。
“请、请您再给昴一次机会!下次、下次她一定会成功的!”
“‘再一次机会’、‘下次一定成功’是吗?呵呵。”
重藏低声笑了笑,
他拍了廉也的肩膀一下。
“你太年轻了!”
然后往大门走去,黑衣人跟在后面。
“请等一下!”
想要追上去的廉也,遭到两名黑衣人抓住拉倒在地。
廉也不禁怒吼。
“你不是想让昴成为星柱吗?你都施放那么乱来的咒语在她身上了,为什么现在讲得这么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