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今天早上不知道是第几个的大哈欠。
休息室墙上的时钟刚过上午八点。从镶死的窗户正好可以俯瞰武道馆的正门,大批人潮正在聚集。在校生和穿着西装的父兄不用说,甚至还有穿着和服与裤裙的老人。今年四月,因为舞波刀而遭到破坏的林荫路上,完成了樱花树的修复工作,现在有鳞次栉比的商店。宛如举办祭典一般,手拿棉花糖或糖苹果的孩子们,被大人牵着手穿过正门底下。
昴马上就要站在这一大群观众面前,接受是否具备星柱候补资质的考验。
传来轻轻的“叩”的敲门声。
一说门没锁,干闇鸣就带着爽朗的笑容现身。
“怎么了连动?很没精神的样子呀,你在紧张?”
“没有呀,因为我只睡了一下子……奇怪,这么说起来,你不曾用绰号叫过我吧?”
干俐落地把浏海往上拢。
“用绰号是传达不了我的爱的。”
“……既然如此一开始就不要取嘛二
又打了哈欠。最近睡眠不足,又加上昨晚熬夜,虽然暂降之仪开始后睡意就会全消,不过现在只想小睡片刻。
“对了,好像没看到昴?”
“刚刚有个她称为‘奶妈’的人过来,不晓得把她带到哪里去了。说是要去穿着祭仪用的服装。”
“喔,应该是藤村婶吧。她是舞波家里面,少数站在昴这边的人。”
直到方才,休息室的访客接连不断。虽说是访客,却不是认识的朋友。不是教团相关人士就是公所职员再不然就是政治人物,简单来说,都不是跟昴有关而是因为她背后的爷爷才前来的人。狭窄的房间内堆满那些人送来的祝贺鲜花。
“连动,那边那一包是什么?”
干眼睛很尖地在花团锦簇中发现一个深蓝色运动背包。
“这是你的背包吗?怎么好像塞到快满出来?里面装了什么?”
“没、没这回事吧。里面又没装什么。”
廉也移动站立的位置,挡住背包。
又响起了敲门声,门安静地开启。
身穿日式纯白礼服的昴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哇……”
干叹了一口气,廉也则是连一口气都叹不出来。
散发光泽的布料,和昴如丝绸般的肌肤完美调和。今天头发没有绑起来。解开之后延伸光泽黑暗的黑发上,银饰宛如夜空星星闪耀光辉。薄薄擦上的一层粉底,格外衬托出可爱的五官。
昴没有直接跟廉也眼神交会,害羞地低垂着长长的睫毛。
“……为、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昴微微噘着嘴,有如小孩在闹别扭。
“咦?没有啦,没没没、没什么。”
廉也赶忙蒙混过去。怎么能说“因为我看得出神了”。
“阿闇,好久不见,谢谢你来看我。”
“你判若两人呀,昴。静下心来,一定会成功的。我的爱可以给你保证。”
“……嗯。”
笑容可掬地,昴和干握手。
然后干只用眼睛看着廉也,带着笑挤了挤一边的脸颊。
“好了连动,你不是有东西要交给昴吗?”
廉也猛然屏气凝神。这个人,又再度看穿人心了吗?
昴露出疑惑的表情。
“……啊,没什么啦,暂降之仪结束后再拿给你也可以。”
廉也拿起脚边的背包,打开拉链。
拿出来的,是个大小刚好一个人抱的企鹅——根据亚那黎制作的布偶。
“因、因为我是凭印象做的,所以可能不太像。虽然我先跟图书馆借了星话的书来参考看看。”
昴半张着嘴。手拿着布偶,鼻子靠近企鹅的喙子到几乎要黏住,近距离地凝视着。
这幅景色,似曾相识。
就是国三的十月,为了一直不能出院的瑞贵,廉也每天制作布偶送给瑞贵的事。当中瑞贵最中意的,就是垂着耳朵的狗布偶。
瑞贵紧紧抱着布偶,一边猛亲一边说。
“像、像你这种软绵绵的软弱家伙,就是‘软软’。”
“听我说,师父。”
昴的声音把廉也从回忆世界拉回来。
“这个,喙子有点歪。”
“什、什么!”
脸凑近布偶。
“不可能!这又不是弯曲状的……奇怪?真的耶。可恶,是不是缝太松了?抱歉,我带回去重缝,明天再给你。”
伸出手想要拿回来,昴却不愿意地摇头。
“没关系。”
她死命把布偶抱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