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将自己的生命看得太轻了。你身为国王,有保护这个国家和人民的义务。这是除你以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既然如此,那么说得残酷一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死,这是你的义务。为此,无论让任何人牺牲,你都要活下去,这是最重要的。无论好坏,这就是被民众支持的国王的立场。你应该也是明白这一点,才忍耐了帕莱斯德屈辱的对待的吧?”
“那个吗……”
国王想起差点被狮子吃掉的那个时候,露出有些苦涩的表情。
吉尔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如果自己在这个地方倒下的话,失去庇护者的德尔菲尼亚将会遭受怎样的蹂躏,旁若无人乘机而入的两大国会做出怎样暴虐的行径,这份焦急、这份几乎让人疯狂的愤怒,毫无疑问支撑了被俘的国王。
但是……
“那个时候,最后还是被王妃救了。虽然她说是信义,说只是还我的人情,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是我欠她比较多。太多了。”
国王抱着脑袋认真的感叹着,吉尔轻声笑了起来。
“唉,失礼了。实际上前几天,妻子跟我说……”
“哦,对了。不行,我真是的,居然忘了恭喜你结婚了。”
“不,不要在意。实际上妻子说,王妃殿下为了陛下战斗,是身为妻子理所应当的事情。艾比想要帮助自己心爱的丈夫,她觉得王妃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国王露出非常奇怪的表情。
他脸颊上的肉因为憋笑而不停颤抖着,两只手的手指不停的绕来绕去。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
“夫人,真是个,可爱的人。”
最后国王勉强说出这句话。
吉尔抖动着双肩笑了起来。
“唉,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实在是没办法相提并论——可是王妃被打倒了。虽说有些不一样,但是要清楚的说出来还是……”
他似乎想说非常困难。
国王也露出相似的苦笑。
“你跟夫人的关系似乎很好呀。幸福是最重要的。”
“真是惶恐。因为老婆太过年轻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什么呢。——不过,吉尔。虽然夫人的心意非常值得倾佩,但是这次的战斗,你想让夫人同行吗?”
“我也没有办法。她坚称既然成了我的妻子,就有这个权力,完全不听我的话……”
“可是……”
国王还没说完,吉尔就抬手制止了他。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次的对手不是普通的对手吧。”
“是的。这件事你应该比我要更清楚。”
“确实如此。可是,危险是平等的。就连王妃殿下也没有例外。而且,如果他们是对手的话,不管在哪都是一样的。”
此时,吉尔坐正身体说道。
“关于出现在塔乌的斥候已经报告过了,但我想要具体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嗯。斯克尼亚从死之海来,然后坦加从北方来。这肯定是毫无疑问的。”
“而且还有东海岸。虽然中央并不存在能从正面进攻寇拉尔的海军,但是如果是北海未知的大国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国王陷入了沉思。
去年典礼的时候,他偷看了驶入寇拉尔的斯克尼亚军舰,非常厉害。船员们也都经受过锻炼。
他曾试探着询问波索夫公,斯克尼亚拥有多大的海军实力,波索夫公回答,很遗憾,完全无法匹敌中央诸国。
但是,他的话却不能完全相信。如果说,那个时候斯克尼亚首脑阵营已经打算和坦加结成同盟,进攻德尔菲尼亚的话,他们肯定不会老实说出实情。
而且,波索夫公在很多事情上都夸耀自己国家的威势、逞威风,在这件事情上反而意外的谦逊,本来就很可疑。
国王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
“从现在的状况,还不能得出这种政策。不确定要素太多了。特别是,斯克尼亚兵分两路的战力和——帕莱斯德。”
“这也是我担心的。关于那些越过死之海前来的斯克尼亚人,我们打算单独应对,阻止他们登陆。但是,敌人的战斗力还是未知数。虽然我并不打算在战前就示弱,但是单凭我们是否真的能抵御他们,还很难说。”
“那个时候就让附近的领主去援助你们吧。如果有人说不想援助山贼的话,我会以国王之名亲手处罚他。”
渥尔理所当然的说道。他的态度很坚决。
“现在塔乌是支撑着德尔菲尼亚北面的重要盾牌。可以说能否守住关系到王国的存亡。这种时候还抱怨牢骚的人已经不只是单纯的不忠之臣了,可以说他们就是反贼了。”
“不胜惶恐。”
吉尔郑重的低下了头。
他就是想要这句话。
不过,编入山贼一军的领主们是否能够按照他的吩咐行动,还要另当别论。这要考验吉尔身为指挥官的裁量。
就在国王和吉尔商讨着,到了紧急时刻需要编入塔乌军队的领主人选之时,有人慌忙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