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娜十七岁的时候跟皮萨罗结婚,搬到丈夫的故乡佛里塞亚居住。丈夫的父母也是很善良的人,她也很喜欢南国温暖的气候。
皮萨罗的父亲擅长经济和计算,还有公证人的资格,在城里是小有名气的人士。
那一带的领主尤塔伯爵也跟皮萨罗的父亲有深厚的交情。伯爵是温厚上了年纪的绅士,很喜欢跟见多识广的皮萨罗父亲聊天,经常邀请他去宅邸中。
这样的话,当然,邀请他过去的时候自然会有使者前来。回家晚了的时候,会用马车送过来。
“这些工作一直都是那个孩子做的。他出现在家里很多次,所以自然而然就熟悉了。因为他跟我差不多年纪,可能因此我跟那个孩子挺聊得来吧。他是个非常开朗懂事的孩子,听说那时他在伯爵大人身边工作还不到一年,但是伯爵大人非常疼爱他。父亲也很佩服那个孩子。他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真的做得很好,因为那个孩子的父亲早就去世了,所以他大概是把公爵大人当成真正的父亲来仰慕服侍了吧……所以,那个时候伯爵大人突然去世的时候,那个孩子伤心的样子真是……我看着都觉得他非常可怜。”
骗人的。
听着奥兰娜说的话,雪拉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都凝结了。
是班特亚杀掉的。
他还装作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假装非常伤心。
以前,自己也经常做这种事。雪拉觉得自己能够清清楚楚的体会那个男人当时的心理状态。
看到雪拉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王妃轻轻看了他一眼。奥兰娜的话还没说完。
“土地上的人大家都很仰慕伯爵大人。所以葬礼也很隆重。我也出席了……那个时候,我听说班特亚回家了。听说那个孩子是介绍人带来的,所以谁都不知道他具体是哪里出身。”
他消失的方式实在是太突然了,让奥兰娜都有些疑惑。明明平日关系那么好,如果要回故乡的话,起码也应该打一声招呼。
皮萨罗的父亲当时还想,觉得班特亚会因此失去工作,如果他愿意的话,想让他到自己家来工作,结果却是这样。
那之后,皮萨罗的父亲因为工作离开了家。
委托他经营的土地并不只是家附近的土地。在遥远的地方也有。这一次,他受委托前往离家七十卡提布的城镇。
皮萨罗的父亲傍晚到达城镇之后,听说了城镇附近的村庄发生的灾难。
那是离城镇五卡提布左右名叫雷加的一个小村庄,据说不知道被什么人袭击了。整个村子在一夜之间全都化成了废墟,听说村民几乎全军覆没。发觉异常赶到附近的人们,看到现场的惨状都愤怒得浑身发抖,接着,他们在被烧毁的废墟上发现了一个茫然呆立的少年。
看起来他似乎是村里的人,但是不管跟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虽然姑且把他带到了城镇的公所,但是官员们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少年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时候,父亲有些好奇的去了公所。因为公所也在寻找知道少年身份的人——虽然有些可怜,不过官员们让他就那么坐在路边,为了让路过的人能看到他的相貌。因为当时也是个很大的事件,父亲去的时候,公所前面挤满了人,他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看到少年的脸之后——……”
帕欧罗-瑟雷沙跟家人说,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吃惊过。
他当场立刻说出自己的名字,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公所的官员们听了也理解了。
像父亲一样仰慕的雇主死了,为了缓解悲痛回到故乡,结果村子变成了废墟,家人和朋友都被残杀。因此精神有些异常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说到要把少年怎么处理的时候,帕欧罗二话不说便把少年接回了家。
“精神有异常?”
王妃插嘴问道,奥兰娜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的。不过并不是疯了。只不过——应该说是一直处于一种非常茫然的状态吧。眼神空虚,周围发生了什么似乎都感觉不到。我和母亲也试着跟他说了很多话,但是他完全没有反应。一整天什么都不做,就是茫然的呆着,不过到了夜里似乎会被可怕的梦靥缠住——非常可怜。”
“他说了什么话吗?”
“都是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比如《为什么》或者《我们做了什么》。还有祈祷的话吧——《圣灵啊》什么的。”
“他并没有闹起来?”
“嗯。是啊。非常安静。只不过……来到我家大概两周之后吧,一天晚上他突然起来,拿起了菜刀。因为马上就被我发现了,所以我就把菜刀抢走了……”
这实在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正常的班特亚,应该一下就能干掉奥兰娜的。
“然后呢?”
“那个时候,他终于清清楚楚的开口说话了。不,也许并不是跟我说话。他的眼睛依然是望着不知道什么地方。不过……”
“他说了什么?”
奥兰娜犹豫了一下。她的表情仿佛喝下了什么很苦的东西一样。
“那个……他说《为什么阻止我》。而且是那种,非常不可思议的,并且……好像是有些生气。他说《给我》,然后伸出手要拿那把菜刀。我……非常害怕,不,不是怕那个孩子,我害怕的是这世界上居然有东西能将人的心灵逼迫至如此境地,我也说不好。因为班特亚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可是……我当时觉得不能输。”
“奥兰娜你之后怎么做的?”
“我说不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