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讲究规矩也没什么用了。帕莱斯德苦恼的事情坦加已经全部知道了。
跟上次不同,这次就算自己想掌握主导权也不可能了。
博斯维尔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书信被卷成筒状,上面封着紫色封蜡。印有被蛇缠着的塔形的花押印。
“这是佐拉塔斯王给奥隆王的亲笔书信。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手段违反常规,但是希望你能把这封信交给奥隆王。”
“我知道了。”
约阿希姆接下了书信。
“我明天便交给陛下。其实我也希望现在就交给陛下,但是如果莽撞行事的话,会被细作发现。”
约阿希姆先把书信放在一旁,直直的盯着对方。
“不过,佐拉塔斯王是怎么想的?想要坦加和帕莱斯德结成同盟,攻打德尔菲尼亚吗?”
“你觉得德尔菲尼亚是这样就能打倒的对手吗?”
面对这个问题,约阿希姆沉默了一会。
“果然,坦加也认为现在的事态非常严重吗?”
“不,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博斯维尔冷静的说完,表情认真的继续说道。
“事情确实让人有些为难。塔乌是金库。这份财源整个流入了德尔菲尼亚。而更加不容小觑的,便是塔乌的战斗能力。我曾经以为他们不过是区区贱民,但是他们却强大的可怕。而且能在指挥官的指挥下,一丝不乱的行动。这些人已经可以被称为是军队了。而且,是中央最为强大的士兵。因为他们曾经击败了坦加的重装骑兵。”
“如果新来的人态度蛮横的话,德尔菲尼亚原来的家臣也不会沉默不语,可是……”
“山贼们因为得到了自治权,觉得非常满足。他们不会多管闲事的想要得到王宫中的重要职位,也不想要新的领地。这样那些原来的家臣也没办法表达不满。如果艾格特的领主被处刑的话,也许还能有些许不同。”
“格拉哈姆卿免于死刑了吗?”
约阿希姆吃惊的问道。这件事他还是初次听说。
“我来这里的时候路过了德尔菲尼亚。格拉哈姆卿是非常顽固的人,但是很有人望。艾格特的领民得知格拉哈姆卿得到宽恕,都非常高兴。但是,云塞的领主被处刑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谋反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嗯……”
约阿希姆抱起胳膊沉吟了起来。
这个处置他觉得非常意外。他本来以为格拉哈姆卿会被投入监狱,并遭到灭门的处罚。
“应该说这个处罚太宽大,还是太出色了呢……”
“很难说啊。”
博斯维尔也同意道。
“但是,我觉得这个处置做得很好。就算将格拉哈姆卿处刑,当然他的所作所为足以受到这种惩罚,但是格拉哈姆卿愤怒的原因,是因为塔乌的人得到了厚待,是对此的抗议。他只不过是被你们利用,有些可怜。如果他被处刑的话,更会有人说国王过于重视塔乌的人,想要抛弃原来的家臣。至少会给人们这种口实。——人们的欲望和忌妒心是没有穷尽的。”
“果真如此吗?过于宽容的君主只会被人民轻视。稍微严厉一点也是为今后着想。”
虽然两人曾是故知旧友,但现在的立场却分别服侍着不同的国家。
他故意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但是博斯维尔却不为所动。他只是温和的反驳道。
“那个王本来就拥有无数让人轻视的要素。身为庶出,有位来历不明的王妃,性情温和稳重,不爱争抢,不守规矩,跟下人也会爽快的谈话。德尔菲尼亚的重臣们应该都非常头疼吧。如果是这样的王的话,攻下德尔菲尼亚本应易如反掌,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看起来温柔和蔼的博斯维尔双眼散发出锐利的视线,望着自己的旧友。
“但是,你觉得这位王至今为止做了什么?一个人回来夺回王位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原本在德尔菲尼亚国内根基很深,认为绝对不能认同庶出国王的声音,不知何时全部消失了,寇拉尔城以国王为中心团结一心,重臣们也习惯了这位超出常规的君主,一边抱怨一边开心的摇尾巴呢。他还打败了以勇猛著称的佐拉塔斯王,击溃了以智谋见长的奥隆王,得到塔乌的金银和战斗力,现在正在构筑中央堂堂的第一国家。事到如今,你还想仅凭表面就对这位王下判断吗?你被骗的还不够吗?”
约阿希姆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说的很对。但是,这样的话,该怎么打倒他就成了一大问题。就算坦加和帕莱斯德从左右包围,现在的德尔菲尼亚应该也能成功反击。”
“如果仅凭我们还不够的话,那就增加同伴。”
“哪里还有同伴?中央基本上没有什么靠得住的战斗力了。在财力方面有潘达斯,武力方面有基尔坦萨斯。但是潘达斯虽然有钱却脆弱,基尔坦萨斯虽然勇敢,却难以交流。另一方面,南方的诸多小国,马兰塔、佛利塞亚、克兰、特鲁迪亚等更是指望不上。他们根本没有与德尔菲尼亚为敌的气概。而且根本也没什么像样的战斗力。”
“并非如此。你看看北边。”
“北边?”
面对这意外的话语,帕莱斯德的重臣忍不住皱起眉头反问道。
“愚蠢。哪里有像样的战斗力?南方虽然小,却还都是繁荣的商业都市国家,坦加以北的话,就是斯佩拉斯、普罗提亚,都是些贫瘠的国家。”
“再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