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提出这种意见太逾越了,所以只能惨白着一张脸保持沉默。
王女向这么想的雪拉笑了。
【你,有没有带着针和线】
【……哈?】
【就是这件衣服啦。虽然很牢固是不错,但双手部位太过拘束了。上半身也很紧,你能修改一下吗】
这么说着就把女官们仔细地帮她穿上的礼裙,以让人难以直视的粗暴动作脱下。雪拉叹了口气。
在作为宿舍的小屋里寻找,马上就找到了裁缝箱。把被无情撕裂的裙摆剪下一小段,用作垫布,解开身侧的缝线,在其中非常小心地把垫布缝了进去。
虽然在平时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但现在雪拉不论身体还是眼睛都疲惫到极点,雪拉好几次擦了擦眼睛后再缝,即使如此也好几次差点刺到手。
明明是想要成为盾牌才跟来战场的,变成这样还真是奇怪。但是,说这样没法战斗的王女也说得没错。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缝好的,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被有人行动的声响吵醒了。
太阳还未升起,是好不容易快天亮的时候,罗亚的人们早就起来准备早饭了,这个时间正合适开始作战。
急忙起来洗了洗脸。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走的,王女把手伸进临时加工的衣服的袖子。
【变得轻松多了,为什么不最初就做成这样?】
【是因为裁缝店也要考虑各种情况吧】
【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是的】
【帮我扎头发,要像前天那样正正式式的】
雪拉的紫色眼眸瞪得老圆。
这个人第一次说出这种话。但这样不是颠倒了吗。在城里的时候明明就算顶着一个鸟窝头也毫不在意,但却要打扮整齐后上战场吗。
再次用眼神反问道,王女却一脸认真。没办法,只有借了和裁缝箱子收在一起的梳子,尽可能地帮她梳得整整齐齐。
太阳升起了。
现在是三月出头的清晨,还很冷。
望着那朝阳,雪拉想或许这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后一幕了吧。
没打算轻贱性命,但是,也不能无视现实。
友军只有二十四人,而就算只论现在暂且不得不面对的,至少也有南面二千敌军。
这就是现实。
走出临时宿舍后,国王和王女策马笔直奔向敌军。站在了位于要塞南面稍稍鼓起一点的山丘上。
倾斜一直延续到对面,视野之内全是什么都没长的野地,尽头有个小小伫立着的物体便是朗邦要塞。
在这里和那里之间,有坦加的阵营。
到处都固定着垂帐,建起了帐篷,扬起了五颜六色的旗帜,士兵就好像蚂蚁一般行动着。这些都清晰可见。
看起来正好是早饭时间,正升起着炊烟。但马上,阵营中出现了些许混乱。
是察觉到了这边。因为光明正大地站在山丘上,当然会被察觉。
好几个人为了探查情况跑了过来。
这边以国王和王女带头,整齐地排列着两排纵队。
随从正站在君主的身后。这样的话事后会被德拉将军大骂的,虽然罗亚的人提出反对,但国王笑着说,不管站在前面还是后面,被那样的大军包围了的话不都一样吗。
坦加的探子小心谨慎地接近了这边。但是,一走到能看清脸的地方,马上就停下了脚步。
站在王女身后的雪拉,清楚地看见对方的脸色转眼间就一片惨白。
刚以为他只后退了一两步,他就马上好像脱兔般跑回了阵营。
王女笑着拍了拍爱马的脖子。
【好了,走吧】
【嗯】
国王的声音中也带笑。
但,马上他的笑脸就消失了。黑色的眼睛发出灿烂的光辉。和开始充满热意的那双眼眸相反,用让背后的士兵觉得寒气逼人的声音说。
【敢正面挑战德尔菲尼亚国王和王妃的有气魄的勇士,不知道坦加到底有几人呢。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以国王踢向马腹的一脚为信号,他们开始前进了。
但是并非是疾驰,也不是步调完全一致。
循规蹈矩,保持一定的速度,笔直冲向要塞。
将领以上身份的人,光是看一眼带头前进的年轻人那魁梧身躯的胸口上的纹章,就一脸惨白了。
在德尔菲尼亚,能把这个纹章带在身上的,仅有一人。而且在他一旁前进的,还有一位有着美丽金发和让人目眩美貌的女孩。身上穿的怎么看都是结婚礼服。
如果只有国王,还能怀疑对方是个假货。但连王妃也同时在场,那就连怀疑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样无论如何都不能攻击,坦加军这么想。
并非出于计算,单纯只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