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
从少女的双眼里,是真的看到了故乡的森林了呢?还是说,这是伯爵对将自己从地下的牢狱里救出来的恩人,用自己的方式所做出的最大的赞美呢?现在,这一切都已无从得知了。
“我们也谈到了将军,还有领养渥尔时的事。费尔南伯爵说,将军明明把这当成自己的喜事来的,自己却无法把真相说出来,这是他人生里唯一的悔恨。”
德拉将军的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
“那家伙到了最后的最后还是个笨蛋啊。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呢。费尔南,你这家伙,真是个笨蛋啊……”
将军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虽然他试着尽量不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但是并非只有男子一人,为了伯爵的去世而感到悲痛。德拉将军的心中,也是一样的充满着强烈的愤怒和沉重的哀伤。
费尔南伯爵和将军一同度过了青年时代。他是一位从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亲密的朋友。随着时光流逝,从年轻时就认识的自己的朋友变得越来越少。对于像将军和伯爵这样,长年置身于战火之中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将军至过好几次为朋友送终的经历了。可是即便如此,这个世上是讲究死的方式的。
少女也用低沉的声音,再次说道。
“他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真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死去。”
“正是如此。”
将军回过头来,用强烈的语气如此断言道。从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哀伤的神色了。
“他不是一个应该如此死去的人。更不该让他如此死去。神很清楚这一点,陛下也是一样。”
对此,少女用点头表示了同意。然后她便走出了将军的帐篷。
从德拉将军之処离开后,少女便径直地走向了国王的帐篷。此时,在这里放哨的是一位在拉蒙纳骑士团里有名的骑士。自然,和少女也是老相识了。
可是,在少女拜托他让自己通过时,骑士却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
“我接到的命令是不许任何人通过,即便是你,只有这件事是不能通融的。”
“那我就强行通过。”
这句话让对方的表情彻底地变成了一张苦脸。
“拜托饶了我吧,格林达。王命是不可违背的。”
“没事的,让我来做那个坏人,就说我是把你打倒后进去的。这么渥尔也就不会斥责你了。”
“不,所以说啊……”
“如果无论怎样都不肯放行的话,我就真的这么做了哦。”
十三岁的少女和正直的骑士,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立场颠倒的威胁,可是,这并非只是威胁。
这位骑士自己的心里,大概也是进行着强烈的矛盾冲突。结果,他还是遵从少女的要求。继续固执己见的话,恐怕这个少女真的为了进去而把自己打倒吧。最重要的是,王的命令是对所有的“人”有效的,但这个少女是个例外。
眼前的这一位并非是人,而是神的女儿。
似乎是用这个奇怪的理由,骑士说服了自己。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悄悄地让开了通道。
帐篷内几乎是一片漆黑。只有一盏小小的蜡烛在支柱的烛台上令人担心的晃动着。
在这片就连文字都看不清的昏暗之中,国王一个人坐在简单的床铺上,
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托着下巴,只有一眨不眨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他并没有看见少女。或许,就连有人进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国王一动不动地望着虚空,终于,他像是呻吟似的开口说道。
“来安慰我的话就免开尊口,给我出去。”
“我没打算过这样做。”
少女站在入口处一动不动。
她直直地盯着纹丝不动的男子。
德拉将军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对于此时的男子而言,无论什么样的劝说和谏言,又或是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除了愤怒,此时占据了男子心胸的似乎还有对现实的无力和烦躁。他像是感到累了般叹了口气。
“你也是来对我说要负起身为国王的责任吗?”
男子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这是与一直以来的他不相符的口吻。
“不用担心,仅限今天。明天肯定会作为国王站在大军的阵前。毕竟这是件即便讨厌也不得不做的事情啊。”
对于一个曾发誓报仇雪恨之人来说,这个答复里感受不到丝毫的力量。听起来就像是并非是喜欢才这么做的。
少女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从入口处走进来站到了男子的身前。
“渥尔究竟想要做的是什么?是想要为伯爵报仇呢?还是就此将一切都抛弃掉?”
“两者皆有。”
男子的口吻中带着一种随意。
“父亲直到最后,都相信我成为国王是正确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也想达成这份遗愿,可是……”
男子用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