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几乎被黑暗笼罩着。通道里弥漫的恶臭在这里变得更加强烈。
夏米昂拼命的高举着烛台企图照亮四周,可是目所能及的是空荡荡的一片。
“费尔南叔父大人!”
少女在后面拉住了慌慌张张地想要向前跑的夏米昂。
“危险,留意脚下。”
正如少女所说的,仔细观察后可以发现,她们所处的位置正是一处楼梯平台,向下的楼梯长长的延伸出去。
楼梯的空间相当广阔,可以轻松地让一个人走下去。
“叔父大人。费尔南叔父大人!”
夏米昂高举烛台拼命地呼喊着。可是四周是一片毫无间隙的浓密的黑暗,黯淡的光线所照射出的,只有石质的墙壁。
然而,突然之间,从房间的角落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谁。”
声音是如此的嘶哑、无力。
“叔父大人!”
夏米昂急忙把烛台向前一推。在靠近地板的地方,发现了一张似乎由于突如其来的光线而眯着眼睛的脸孔。
少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了渥尔的养父,费尔南伯爵。
因为长期的牢狱生活,这个人的身上沾满了汗水和污垢,双颊深陷,整个人消瘦且憔悴,眼睛的周围有着深陷的黑眼圈,从脸颊到下颚覆盖着一直未剃过的邋遢的胡子。
然而,在这不知何时就会熄灭的烛台的光亮下,能看到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眼中散发的绝不屈服的光彩。
可是,这副样子离女骑士记忆中的那个人实在相差太远,夏米昂把自己的面孔照亮,口中的话语不由地带上了哭声。
“是我,您能看清楚吗,我是夏米昂啊。”
“夏米昂?”
伯爵一边嘟囔着,想要起身坐好,就在这时,响起了刺耳的铁锁的声音。
夏米昂因为与久别之人重逢而欢欣雀舞的脸上,一瞬间交杂了愤怒。
为了防止伯爵逃走,他的双手都被拷着上了锁的手枷。一想到被关进了守卫如此严密的地下牢房,却依然被严密的警戒着,夏米昂的心中就感到无比的愤慨。
不过,这种东西马上就能打开。夏米昂把手中的烛台放到一旁,单膝跪下,抓着伯爵的手用掩饰不住兴奋的口吻说道:
“叔父大人,终于、终于能见到您了。这些锁,马上就帮您打开。”
伯爵似乎还无法把握现状,惊讶中交杂着混乱。他满怀着焦虑急忙地问道:
“夏米昂,这究竟、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现在,外面是白天吗?”
“不,现在是深夜之中。我是为了营救叔父大人您而来的。”
伯爵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老友的女儿。
“夏米昂,德拉他、你父亲怎么样了?我听说你父亲和你一起被抓了起来……”
“家父已经平安无事了,叔父大人。”
夏米昂看着已经憔悴的宛如别人的伯爵,赶紧把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陛下也平安无事!”
听到这个消息,伯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凹陷下去的眼眶里,双目中奇异的光彩突然的增强,他用戴着手枷,衰弱无力的双手,以难以置信地的力量抓着夏米昂的手腕。
“陛下他?!”
“是的,家父现在就在陛下身边。此外还有整个迪雷顿骑士团,现在正在向马来巴要塞进军中。”
伯爵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口中发出了欢喜的声音。
那或许是对神明的感谢之词吧。
“陛下非常担心叔父大人的安危。瞅准了这件事的改革派,以叔父大人的性命作为要挟,企图逼迫陛下投降。我正式为此而来的。”
这个消息让伯爵脸色大变。
消瘦憔悴的脸孔因为不详的预感而变得有些扭曲。
“莫非,夏米昂,你该不会是私自潜入这座塔里的吧。”
“是的。”
对此伯爵不禁发出一声呻吟。
嘶哑的声音里充满着愤怒,伯爵对年轻的女骑士大声的斥责着。
“这简直就是乱弹琴!上面可是有士兵严密地监视着这里。”
“士兵们已经一个不剩的全部被打倒了。”
“什么?”
“是这个少女带来了奇迹。”
夏米昂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回头看了看,决定还是把介绍的事情延后再说。这时候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详情请容我稍后说明,趁现在要赶快逃出去。陛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呢。”
然而,伯爵却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夏米昂。听了这些事后,我更不能从这里离开了。”
“您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