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呀是呀,如果他不是国王的话,一定会和我们一样,成为很好的自由民呢!”
还有人居然说出这番话来,让其他人都忍不住放低声音苦笑起来。
不过这话可不能大声说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官吏和大人物听到这般谈话。
“我曾经向副头目间起过有关国王的事……啊,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国王身份,现在回想起来的话,国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兹路的布朗发自内心地说着:“这可不是在贬低国王,副头目说国王比自己年纪大,却又弱又迟钝又不善于通融……实在称得上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但是奇怪的是,副头目似乎对国王保有相当的兴趣呢!”
少女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绿色的眼瞳里满是不解。
“既然他对国王中意,那么为什么又把国王形容得一塌糊涂……”
听到少女的这般询问,布朗笑着回答说:“贝诺亚的副头目就是这么一种人,他倒并不是在说谁的坏话。如果他在称赞某个人的话,那倒会令人害怕了。”
少女暖昧地点了点头,像是有几分明白又像是有几分糊涂。
“毕竟还是年轻人嘛,总不好意思一味地称赞自己的朋友吧?”
“有道理!”忽列卡笑着赞成:“奇怪的是我们的副头目也有其可爱之处呢!好像他对女孩子总会不断地抱怨。”
虽然布朗与忽列卡看上去都已年逾是一弱冠少年的伊文时,用语却显得非常敬重。
看到这副样子,少女大致对塔乌严格的纪律有所了解,也渐渐明白了这些男人对伊文所抱有的好感与心中的期望。
“那样的话,倒不如索性劝他一起去塔乌吧,只是他怎么说也是个王侯贵族子弟,必须继承家业。不能够成为我们山贼的一员,这真是可惜了。”
“是呀,否则这位国王说不定会成为杰出的头目吧!”
男人们在一旁海阔天空地胡说八道着。
同佯们那被夕阳印染得通红的背影终于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伊文也总算转身走了回来,突然目光不由地和身边一直注视着他的童年好友的目光遇在了一起。
“噢,有什么事……吗?”也许渥尔的神情太过从一本正经,所以弄得伊文感到几分畏缩。渥尔似乎显得有些踌躇,他问道:“如果真的不能够再回去了,那……”
“都到现在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你这家伙身边怎么能少得了我?”
“不要开玩笑了,我只是考虑到对于把你一手提拔为副头目的人来讲,我可是欠下了他一份大人情呀!”
伊文轻轻地笑了,看上去像一个很嚣张的山贼,但这副神情却很适合此刻的他。
“你担心的恐怕是山贼首领会不会善罢甘休吧,我的国王陛下!”
“伊文,我可是说正经的。”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贝诺亚的首领可没有像你想象地那么小心眼。”
这位从上到下一身黑的山贼恶作剧似的笑了:“比起这个来,倒是听到消息说你是前任国王儿子时更令我呆若木鸡。”
“这个,昨晚不是已经说过了。”
“听我说,我一直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男人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怎么尽说些奇怪的话,不管王宫的生活如何死板,也不至于那么令人拘谨吧。只要你来王都通知一声,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出来迎接你的……”
“不一样,不一样的!”伊文摇摇头:“并不是指这个。我所说的再也见不到你了不是指这么回事。”
男人一脸认真地看着友人。
伊文浮现出嘲讽般的微笑:“无论是谁,一旦掌握了权力就会发生改变,更何况是名副其实的国王生活。享用着从大陆中央乃至大陆各地收罗而来的一切能想象得到的奢侈品,身边围着大群奉承的家伙和装饰华美的贵妇人们,他们服从于你并给你快乐;还有那一声令下便能自由调动的强大军队……简直拥有和神同等的权力。身处这种环境,如果没有发生改变的话倒会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无论是谁都会迷醉于其中,没有人会不热衷于权力的,所以我在想你也一定如此吧!虽然你是那么的迟钝,且出身在乡下,但是只要你适应了屁股坐在王位、头上戴着王冠的生活,那也多半会成为与权力、权威丑恶拥抱的其中一人吧!”
“很不幸的是,我的乡巴佬脾性一时改变不了,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适应这国王的生活。别人的话也许难免会堕落成这样,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家伙,那简直就是一定的了!”
男人板着脸回应道。伊文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真是的……你好歹也算是个举行过加冕仪式的国王吧。难道还和地方领主儿子那时候一样?你的随从和近侍会那么乖吗?难免会有不肖之徒跳出来引诱你吧!渥利。”
听到这令人怀念的昵称,渥尔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笑容来:“那帮家伙总是对我的言行举止吹毛求疵,所以没有办法,我不得不收敛一些,看来今后也多半如此了。本来嘛,无论环境怎么改变,熊之子也是不可能变成白鸟的。不是吗?伊布。”
这也是当年的昵称,山贼不禁难为情地缩了一下身子,他突然出人意料地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也许会成为狮子呢!”
“……”男人一时间并没有再说什么。
狮子乃是德尔菲尼亚王室的徽章。具体的样子是在咆哮的狮子侧面像上交叉有两支利剑,给人一种气势雄伟之感。徽章只有国王才有资格佩带,图案也被用于作为旗帜的标记。
“我想见到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