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力异于常人的两个人到达比尔格纳要塞时,已是逃离云塞的第三天了。
这座要塞和云塞城一样,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显得十分粗犷。区别就是耸立的高塔及它的规模,看上去很轻巧许多。不管怎么说,整体上的感觉有很大的不同。
塔上设有观览台,戒备森严。再试着靠近点观察,举目可及的外城墙就像一道高大的屏障一般。在这个屏障上,到处都设有箭矢口,正对大门的地方,甚至还设有观察敌情的哨所。这正是真正的战斗用要塞。
以直线方式靠近的两个人,很快就被哨兵发现并大声地盘问道:“站住!什么人!”
盘问声是从正门二层的窗口中传出来的。区区两个人就这么小题大做,由此可见要塞中制度的森严。
男人仰视着那个发问的士兵,回答道:“去告诉拉蒙纳骑士团长!就说主君来见他了!”
“什么?”
那个士兵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质疑的神情。
他觉得这个经历了长途跋涉还带着一名少女的自由战士,凭什么把自己的指挥官当作下级对待呢。
“你这个混账东西!不许再说蛊惑人心的话!我们拉蒙纳骑士团除了德尔菲尼亚国王以外,没有别的主君!”
“我就是国王!蠢货!”
“……什、什么?!”那个士兵惊讶得差点从二楼的窗口摔下来,他慌忙探出身仔细地审视着站在正下方的那个男人的脸。
男人经历了半年的放浪生活,头发长长了。虽然他在云塞城换过衣服,可在那之后又跳进了河里,紧接着又是荒山中的持续行军,所以衣服基本上已经残破不堪了。这种样子的国王实在不大可能令人信服。
可是,哨兵在仔细审视了那个男人的脸之后,不由得失声大叫了起来:“真、真的是国王陛下!请一定要原谅我的无理。平安……您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啊啊,真是太好了!”
“你打算让王站在那里多久!快把吊桥放下去!”
“啊,是是!马上就来!”
要塞内部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国王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要塞。
少女悄悄地说道:“真是有威严啊。”
“别再嘲弄我了。”
要塞的入口处是座吊桥,有人出入时,一开一关需要费很大的力,不过若单是从防止外敌入侵这一点来说,这座要塞的确是很实用的。很快,吊桥放了来下,最先冲出来到国王跟前跪下的是拉蒙纳骑士团长纳希亚斯。
“陛下,渥尔.格瑞克国王陛下!您知道这些日子来我们等您等得多苦吗!”
无论是声音还是望向男人的眼神中,都洋溢了抑制不住的真情。
纳希亚斯看起来比那个男人大上个两三岁。不过作为一个担负着整个要塞的责任人来说却是相当年轻的,再加上一张温柔文静的脸孔和一副苗条消瘦的身材,让人难以相信他会是个骑士团长,如果说是个诗人或是学者,倒会让人认可。
对泪水盈眶的纳希亚斯,渥尔说了句让他更想哭的话:“辛苦你了,纳希亚斯。”
“不,不。我的这点辛苦,比起陛下的辛苦,比起同僚迪雷顿骑士团长的困难,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巴鲁他怎么了?”
拉蒙纳骑士团长的表情很痛苦:“在寇拉尔时,大家都认为陛下已经死了,所以就慌慌忙忙地强硬要求迪雷顿骑士团长继承王位。然而,我的朋友、骑士巴鲁绝对不是那种把应属于陛下的王冠据为己有的人。可是,他就那样……就那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渥尔完全明白拉蒙纳骑士团长想说什么。无论本人打算怎么拒绝,如今的舆论是绝不会允许巴鲁做出那样的事的。
“听人说,现在骑士团长的日子过的就像人质一般,被人严密地监视着,不仅不可能逃出来,还要被迫扛上代理国王的头衔。他们威胁他说如果这种无政府主义的状态再持续下去,德尔菲尼亚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巴鲁无计可施,只得任他们摆布。”
“别担心,纳希亚斯,那是我那表弟的事。就算把他当成人质,那个刻薄的讽刺家也改不了他的毛病。对于佩尔泽恩来说,他可是个难对付的人质。”
纳希亚斯的唇边浮现出认同的微笑。
“的确。我的朋友、您的弟弟诺拉.巴鲁不是那么没用的人。”随后,他一改先前的轻松,深深地垂下头去:“陛下,本来为庆祝陛下的归来,我应该鸣钟,准备盛大的庆祝晚宴,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恐怕是不可能了,请您原谅我的失敬。”
“你在说什么呀。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对外宣称国王还健在了吗。不过我倒是有点事要问你……”男人接住纳希亚斯的肩膀,认真地问道:“听说费尔南伯爵被关进了监狱……”
骑士团长的表情也很痛苦。
“伯爵向来主张洁身自爱,断然拒绝遵从改革派。恐怕佩尔泽恩是为了杀鸡儆猴,才把伯爵逮捕的吧……”男人轻轻地自言自语着。
站在他身边的骑士趁机说道:“不过现在陛下回来了,您一定不会允许改革派的暴行的。虽然佩尔泽恩声称自己已经掌握了整个德尔菲尼亚,然而实际上他掌握的只是包括寇拉尔在内的一小块地域。很多领主都保持中立。”
“知道了。我想先吃点东西,然后你再把寇拉尔的事详细地报告给我听。”
“请交给我处理吧。”
以拉蒙纳骑士团长为首的主要骑士都来迎接国王的到来,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站在国王身边的那个少女。他们认为她只是在国王身边负责照料的仆人或是别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