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尔……”
“什么?”
少女慢慢地开口:“你和你父亲图谋的事……完全是他自己捏造出来的?”
“难道还有比这更荒谬的吗?!”男子的黑瞳里显现出了怒色。
“父亲他……他叫我永远都不要再叫他父亲。他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臣民,是你忠实的仆人,请尽管下命令……’可这二十年来我始终认为他是找真正的父亲啊!”
男子并不是针对少女发脾气,也不针对佩尔泽恩侯爵,当然更不是憎恨父亲与德鲁瓦王。他只是恨命逗,命运拆散了他与父亲。
男子稍做平静,接着说:“我知道他不会抱有那样的野心,我最了解他了。”
“你父亲很固执啊。”
“嗯,从以前就是块难以动摇的石头。他一旦决定就再也不会改变了。”
“但他却是你父王忠实的后援。”
“若非如此,也就不会发生登基什么的事了,更不会有以后的诸多事端。”
少女很疑惑地注视着男子,想着他的话:“即便是你……”
“哎呀,我彻彻底底在抱怨了。”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笑了。
“父亲他一味地叫我‘陛下’,我则一味地叫他‘父皇’。父亲说‘这样绝对不行’,我则说‘我的父皇就是你’。终于父亲他忍无可忍了,大声吼道:‘你这个混蛋!以前我这么教过你吗!!’”
“哎呀呀……”
想必伯爵日后肯定会为自己的失言追悔莫及的。
而渥尔却开心笑了:“那时非常开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情景了。那才是我所熟悉的父亲!”
“德鲁瓦是个伟大的国王,我是很尊敬他。作为德尔菲尼亚的国民,我为拥有这样的国王而感到自豪,也为我体内流有这样血液而骄傲。不过我还是认为自己是斯夏的费鲁南的渥尔。”
“哦……”
“你很不愿意做国王的话,把这个位置让给巴鲁不就好啦!”
男子摇了摇头:“作为德尔菲尼亚的国民事不能这么说的。当然大家都希望国王是拥有真正王室血统的人,旁系的话会对各国外交产生些不良影响。大家所持有的疑问,只不过是平民出身的我与贵族身份的巴鲁之间,到底谁才是正宗的王室嫡亲。为此他们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来争论此事,结果当然有异议,但不管怎么说,因为有先王的遗诏在,所以不得不承认我。”
“唉……”
“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与其做随从,还不如戴王冠。不管怎样,我始终是佩尔泽恩的眼中钉。”
“半年前,佩尔泽恩以把假国王拉下王位的名义,攻进了城里,王宫里的守卫和城内的主要军力全都在佩尔泽恩的指挥下。由于我每天公务缠身,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些行动。正当我险些被抓的时候,我父亲、巴鲁以及少数我的心腹们,挺身冒死帮助我死里逃生。”
“……”
“现在该由我来救他们了!”
少女很能体会他这有如坚石的决心,但还是小心地问了两三个问题:“佩尔泽恩侯爵想让你的表弟成为国王,但那个巴鲁呢?他想不想成为国王呢?”
男子断然否定了少女的话:“只要我活着,他是绝对不会有做国王这个念头的。”
“那么,巴鲁和佩尔泽恩侯爵的关系好吗?”
“比狐狸与狼的关系好一点吧。”
姑且不论那种一见面就大吵起来的关系是不是是好朋友,少女又问到:“渥尔是怎么认为的呢?”
“嗯?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佩尔泽恩侯爵赶你走的理由啊。”
“为了德尔菲尼亚!”男子很肯定地说:“他所窥伺的是整个德尔菲尼亚国,他被这个邪恶欲望缠住了,哪怕当不上真正的国王,也一定要得到实权。”
“这很奇怪啊。难道那个佩尔泽恩侯爵认为只要陷害你赶走你,他就能为所欲为地操纵整个德尔菲尼亚了?因为他自己不能亲自做国王,所以肯定会选一个既是他的亲信又非常顺从他的人来代替,不这样的话就没什么意义了呀!”
男人对她所指出的问题点感到很苦恼:“我担心的也是这点。”
“怎么说呢?”
“新国王的诞生表面看来是件好事,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幸的事在等着我们。”
少女听了它的话,表情也严肃起来了:“也就是说,渥尔你认为在德尔菲尼亚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件,都是佩尔泽恩侯爵在背后搞的鬼喽?”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是他在背后指使的。从先王过世到现在,已经过了噩梦般的五年。选国王这件事会直接关系到那些贵族们的利益,因此他们都希望立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为国王。在政治上这是必然的。”
讲到这里,少女显得非常惊讶,接着叹了口气:“那你又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发火呢?难道你没有充分的理由来夺回属于你的王位?你真的连一个拥护者都没有吗?”
“有!在寇拉尔。那里有许多在佩尔泽恩淫威下默默忍受的臣民,也有一边装作顺从的样子,一边窥伺机会以便反击的贵族。等他们奋起反攻时我就回去。”
“侯爵他肯定在等你回到寇拉尔。”
“对于危险,我早有心理准备。”男人知道自己的决心不可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