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仪式

有使用太过艰涩的单字,也不知是艾玛能够理解我所想表达的意思。还是一如法鲁克先前所言,她根本就听得懂英语。原先对于这场骚动没什么反应的艾玛,先是扭头看著我跟尼可拉,然后微微翘起涂上暗红色口红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你真是观察入微呢。」

  「快点照做!」

  「……好吧。」

  艾玛伸手摸向还装有些许羊肉的盘子,她先是用手指沾了一点盘子里残留的油脂,然后涂抹在自己的嘴唇上。接著她扯起桌布的一角,擦了擦自己的嘴边。在场所有人都不发一语,默默地看著她的一举一动。

  擦完嘴巴抬起头来的艾玛,她嘴唇的颜色是――

  「是紫色!」

  「她是受诅咒的丹麦人!」

  现场发出了近乎惨叫的喧嚷声。

  尼可拉似乎稍稍冷静下来,他说话时的嗓音又变得小声多了。

  「岛上俘虏口中的主人,还有前任领主以礼相待的受诅咒丹麦人……你就是伊沃德于诗歌中提到的『死者首领之子』吧。」

  原先总是面无表情的艾玛,此刻却露出莫名愉快的神情说道。

  「居然就连这部分都看穿了,亏我还以为能够再瞒久一点呢。」

  她优雅地对著亚当鞠躬行礼。

  「请原谅我之前报上假名。我的真正名字是芙蕾雅.劳斯德提尔,令尊过去对我有救命之恩。」

  亚当根本没有余力开口回应,他先是彷佛在寻求解答般地左顾右盼,接著就将目光固定在法鲁克的身上大声喊道。

  「法鲁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法鲁克在此之前都没有针对尼可拉所提出的反驳多做回应,只是默默地听著我翻译的内容,并且看著自称艾玛的女性,也不知法鲁克有没有听见亚当的提问,他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尼可拉开口说道。

  「因为受诅咒的丹麦人不会流血,所以暗杀骑士的魔法不管用,不可能有办法把她变成〈走狗〉……原来如此,确实是非常合情合理。既然如此,你打算指控谁是〈走狗〉呢?尼可拉。」

  当我把这段话翻 译成法语之后,尼可拉便用力咬紧牙根到彷佛快要出血般,接著他将手向前一指,扯开嗓门厉声吼道。

  『法鲁克.菲兹乔,你就是这起事件的凶手。』

  虽然在场多数的人都听不懂法语,不过依照尼可拉口中喊出的名字以及动作来看,任谁都明白他所指控的人就是法鲁克。大厅内的每一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著这对来东方的骑士与其随从。

  接著由我代替尼可拉将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口来。

  「法鲁克刚才的推论都很正确〈走狗〉确实是前天有出现在作战会议室内的其中一人,并且其他人都已经得到证明是清白的。因此嫌疑人只剩下最后两位,也就是尼可拉与法鲁克。」

  「既然如此,犯人肯定是你。」

  「不对,尼可拉没办法仅凭六步就从作战会议室的入口处抵达前任领主被杀的位置。重点是前任领主遇害当时,尼可拉正在与赛蒙旅馆里的服务生聊天。」

  「但我不可能是〈走狗〉,因为圣安波罗修医院兄弟会的成员是绝对不会遭到暗杀骑士控制的。」

  尼可拉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从嘴里发出了激动的怒吼声,并且拔出腰际间的短剑。周围的其他人纷纷惊慌地退开。尼可拉将短剑向下一挥,以完全不像是少年的粗哑嗓音厉声喝道。

  『说得没错!医院兄弟会的成员不会输给暗杀骑士,所以你不是兄弟会的骑士!你的名字也不是法鲁克。更不是我的师父!你是法鲁克的胞弟,杀死前任领主的真凶,头发与眼睛颜色皆与法鲁克相同之人。也就是暗杀骑士艾德里克.菲兹乔!』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不过我看见了。

  我看见法鲁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以既慈祥又严肃的眼神,目不转睛看著这名年轻的徒弟。我曾经看过这样的眼神。没错,就是父亲传唤我去作战会议室的那天晚上。

  当父亲称赞我是个聪明的女儿时,就是露出了这样的眼神。

  我以英语大声说出尼可拉的告发。此时法鲁克的表情变得十分凶狠,任谁看见他那充满杀意与仇恨的神情,应该都会相信尼可拉的告发全都属实吧。法鲁克也像是想印证刚才的指控般,说出了以下这句话。

  「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明明先前我随时都有机会下手,早知道就先一步除掉你了。尼可拉.巴葛,继承圣安波罗修医院兄弟会意志的孩子啊,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啊?」

  尼可拉将短剑刺向前方,虽然发音很生疏,但他却以英语亲口说出了答案。

  「我要杀死你。」

  法鲁克也拔出自己的配剑,正是那把造型独特的弯刀,然后他开口说道。

  「区区随从也想打赢暗杀骑士?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法鲁克将弯刀以斜举的架势挡在身前。

  「就让我来为你进行最后的训练!」

  周围的人纷纷退至两旁。

  尼可拉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大脚一蹬,笔直地朝著前方冲去。

  这场对决没有一丝空档能让在座的骑士与士兵们插手帮忙。

  原本在庆祝成功抵御外敌的大厅里,此刻已变得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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