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真有其事。我推测艾德里克是对于无法保护家父的魔法研究感到心灰意冷,然后在追求更加实用的魔法时,便从此沦为暗杀骑士了……」
「难道你就是在当时下定决心要杀死艾德里克吗?」
法鲁克摇了摇头,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回答。
「不是的,我反而是拜托上级把自己调离有可能需要负责杀死艾德里克的小队。只要我表示自己或许会对已堕落的弟弟手下留情,上级便会立刻把我安排去其他小队 原因是需要讨伐的暗杀骑士人数太多了。接著我便加入这项计画,虽然有同伴在途中倒下,但我依然亲手杀死了一名已经十分年迈的暗杀骑士……但偏偏这是我人生中第二个命运分水岭。
暗杀骑士都是在导师的指导之下学习魔法。由于如果魔法外流的话,两人都会一起遭到处死,因此师徒之间的情谊也会特别深厚。
我的同胞之中,也有人主张暗杀骑士之间的师徒情谊是基于其他理由才如此坚定。其中一项说法是因为学习魔法时都伴随著赔上性命的风险,所以当双方携手克服难关之后,便会产生出如战友般的坚定情谊。
不过,也有人肤浅地指称这群人都已经堕入邪道,因此肯定全都是一些令人忌讳的同性恋罢了。
总之不管事实为何,暗杀骑士对于导师被杀一事都会特别怀恨在心。至于我所杀死的该名目标,刚好就是艾德里克的导师。」
「你动手前知道这件事吗?」
法鲁克听见之后,先是开口否定然后便继续解释。
「老实说我完全不知情,但是艾德里克却不这么认为。也不知他是透过何种方式,得知我更换过自己所属的小队,大概是在我们兄弟会之中有内应吧。总之看在艾德里克的眼里,大概觉得我是故意针对他的导师吧
某天我在入夜后赶著回家时,艾德里克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其实我在见到他时,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甚至认为如果能说服他,就能避免他继续踏上暗杀骑士这条不归路。不过现实总是特别残酷,艾德里克根本不肯听我解释,并且还撂下这句话。他说自己为了替已死的导师报仇,也杀死了我最重要的人。
等我回家一看,摩妮卡 我的妻子已经被人一剑刺穿心脏了。」
也不知法鲁克痛失妻子后已经过了多久的时间。虽然乍看之下他大约是三十岁左右,不过此刻注视著地板聊起往事的他,简直就像是五十岁……不对,而是看起来更加苍老。
「我在那之后经历了许多事情,真的是经历了许多事情。但是我希望阿米娜大人您能够明白一件事情,我愿意以亡妻摩妮卡与倒下的同伴们,还有被艾德里克所杀死的无辜之人的灵魂发誓,我对于手刃此人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关于法鲁克的往事到此宣告结束。
我跟尼可拉都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虽然法鲁克是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不过严格说来也失去了弟弟。换个角度来看,因为使命而离乡背井的法鲁克,或许也算是失去了自己的故乡,导致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
只是唯独以下这句话,我非得说出来不可。
「法鲁克,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决心。」
法鲁克听见之后先是露出微笑,然后就伸手一边摸著自身下巴上的新伤痕一边说道。
「请别这么说……我也没想到自己有机会能跟人聊起这些往事。」
「你至今应该经历过许多场战斗吧。相信你除了下巴以外,身上各处大概也有留下许多伤痕吧。」
虽然我这句话的意思是在称赞法鲁克身经百战,但他不知为何却露出像是感到有些尴尬般的苦笑。
「啊〜唯独下巴上的伤痕比较特殊。」
「特殊?」
「是的。
虽然尼可拉问起时,我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但其实这道伤痕是当我在普罗万饮酒时,等我回神时就已经留下了,我想应该是在不知不觉中被醉汉拿刀割伤的吧。明明我身上有许多光荣的负伤,但偏偏最醒目的伤痕却是这道,想想还真叫人汗颜呢。」
法鲁克像是想挥别那些沉重的往事般,在脸上露出微微一笑。
23 右手里拿著短剑
由于法鲁克表示他还需要花点时间准备,因此我便先一步来到楼下。虽然总觉得刚才聊得有点久,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
此时能够看见尼可拉享用早餐到一半而已。
我在尼可拉对侧的长凳上坐了下来。就在此时,他忽然开口提问。
『阿米娜大人,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置空拉特呢?』
空拉特是一名游侠骑士,更是个不知死活地跑去修道院行窃的小偷。
这件事真叫人伤脑筋。修道院遭窃一事确实引发了人民的不安,但是――
『我没办法告发他,而且亚当或许也会这么做。』
『意思是您还没有把此事告知新领主啰。』
桌上的凹槽里留有些许浓汤,尼可拉用面包吸光那些浓汤,然后喃喃自语地说道。
「师父早就猜到您不会告发空拉特,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尼可拉把吸了浓汤的面包放进嘴里便陷入沉默,他发出一阵吞咽声之后,便忽然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啊〜因为兵力会减少。』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