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钟楼则是被称为「风暴之钟」,唯独发生紧急状况时才会敲响。由于索伦的船员们几乎都能准确地预测出风暴是否会来袭。因此至今未曾透过钟声来通报。
但是现在却钟声大作,并且一直响个不停,为的就是要把敌人来袭一事传达出去。
四处都没有看见先一步离去的伊戴尔。应该是他想找个好地方。藉此来狙杀丹麦人吧。而且他还有一位名叫希姆的弟弟,倘若伊戴尔所言不假,希姆应该也有朱帮忙才对。只是直到现在依然不见艾玛的踪影,简直就跟凭空消失没两样。
包含正在维修的栈桥在内,港口内一共有六座栈桥。因为刚才的暴风雪,所以每座栈桥边都停著好几艘商船。当我们终于抵达港口时。龙头战舰已经停靠至栈桥边开始战斗了。
不对,那根本称不上是战斗。
「我们不能通过这里,对方已经打进来了。」
法鲁克停下脚步如此说著。
「这下子根本无法继续向前走。」
眼前情况根本是单方面的屠杀。
商人与渔夫们似乎没有把冲进来的龙头战舰当成敌人。虽然或许有几位反应较快的人已经转身逃跑,但在几十英尺前方仍然能看见来不及逃跑的男子们。就这样面临悲惨的下场。
另外我看见了受诅咒丹麦人的模样。他们几乎都没有穿著铠甲,身上就只有破破烂烂的衣物而已。不过大多的丹麦人都配戴头盔。甚至能够看见好几顶类似先前被伊戴尔一箭射中,上面有以牛角装饰的头盔。不过绝大多数的头盔上面都像是帽子般没有多加装饰,并且还有多设计一块铁片能够遮住鼻梁。其中手持长剑的人比较多,另外也能看见有人是手持斧头,但却没看见任何人使用弓箭或长枪。
这群人的脸色苍白无比,那些脸上长满胡子的壮汉们,彷佛想证明自己是远离了长眠的死者般,脸上毫无血色,而且即便是在杀戮的期间,他们都没有露出激昂或愤怒的表情。这群面无表情的战士们此刻已从三艘船舰上统统冲下来,将港口挤得水泄不通了。
他们就只是不断前进,手起刀落地斩杀异己。不过他们的力气似乎易于常人。有一名正在呼救的渔夫遭到敌人从斜角的位置砍中肩膀,结果当场被人斩成两半。
「太残忍了。」
我不禁喃喃自语。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这里可是索伦耶!」
接著我才终于注意到港口充斥著惨叫声。男性与为数不多的女性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者时,皆惊慌失措地不断大声求救。艾尔温家应该保护的领民们正在等待著有谁能伸出援手!
但是港口的驻兵所内几乎没有派人驻守。即便是在预防丹麦人来犯的备战期间,也只有安排三名士兵驻守在此,面对多达三艘船的敌军人数,我们这点兵力根本无法抗衡。
我军的主力部队在哪里?亚当与骑士们还没来吗?我抱著以上想法观察港口,顺利从满地的尸首中发现身穿锁子甲的士兵们,一名士兵是被人拦腰斩成两半。另一名士兵似乎被人从正面由上而下砍中,直接头破血流的当场惨死,身穿铠甲的尸体就只有两具。在我从仓库区跑来港口的短暂期间,他们已经被人杀死了。
不过应该有三名士兵驻守在此吧?剩下的最后一人呢?或许已经摔进海里了。要不然就是前去向亚当求援。总之不管怎样,亚当只要听见此处所发出的钟声,肯定会调派兵马过来吧。我为了确认是谁在敲钟而望向钟楼,结果发现竟然是一名哽咽的孩子在不断地挥槌敲钟,那名孩子怎么会在这里呢?幸好受诅咒的丹麦人没有特别去理会这股钟声,因此无人接近钟楼。
『现在该怎么办?』
尼可拉开口提问。
『再这样下去,港口很快就会沦陷,而我们到时也将会无路可逃。』
『我知道,但是难道要直接突围吗?』
下个瞬间,我被尼可拉推进了小船坞的后方。老实说我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正藏身在暗处。此时法鲁克与尼可拉也弯下腰来,为了避免被眼前的屠杀者发现而屏息以待,虽然法鲁克是一名骑士,但是此刻无人会强求他上前应战。毕竟光凭他一人,即便再加上尼可拉也只有两个人,根本没办法阻止那支杀人狂部队。
『……太勉强了,就只能等待援军前来帮忙。』
尼可拉看向连接渔市广场唯一的推车通道如此说著。从我们藏身的船坞到通道路口的距离,大约是七十码左右。明明看起来是如此接近,但却又令人感到遥不可及。
『援军当真会来吗?』
『很难说。』
法鲁克一边将目光固定在战场上,一边低声说道。
「我谁不清楚亚当.艾尔温会如何指挥部队。或许他会对领民见死不救,躲在易守难攻的地方也说不定。』
尼可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他确实很可能会这么做。』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我相信亚当在得知敌军来犯之后,曾率领部下发动突击才对。但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拯救领民,而是为了证明自己很有勇气。但是目前依然无法抹去他不会前来救援的疑虑。原因是他小时候真的很胆小。事到如今我根本无从得知。他是否已经摆脱这样的自己了。
『尼可拉。』
法鲁克的语气听起来已经镇定了许多。
『敌军总共有多少人?』
感觉上法鲁克早已心里有数。此时尼可拉立刻回答。
『五十人,虽然有可能会更多,但是不到七十人。』
不会吧,哪可能这么少。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