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托斯汀应该不会写字。」
即便托斯汀是不死之身,但在这二十年来如果没有接受指导的话,终究还是不会写字。
「能够通往室外的手段。就只剩下那扇用来采光的窗子而已。不过那扇窗子看起来有点小。」
「那是为了避免开战时有箭矢射进来,才故意做得比较小。」
「原来如此。 」
法鲁克如此低语之后,便从铁门前退开来。
「阿米娜大人,我想再向您确认一下,请问那个房间里没有缺少任何东西吗?」
我走过法鲁克的身边,从门上的小铁窗窥视内部。不过这个房间里原本就没放置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墙上挂著一面画有家徽的三角旗,但是看起来已经残破不堪了。
另外还有过去让士兵们使用的长凳与桌子。但是我想这些物品应该都已经老旧到不堪使用,并且也没有被人挪动过的迹象。总之摆放在室内的东西就只有这些而已。
「嗯,没有缺少任何东西。」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回答。」
接下来换成尼可拉走到铁门前。因为他长得不够高,没办法直接看清楚里面,所以他伸手抓住铁格子,凭自己的臂力将身体往上提。当他把脸靠近铁窗之后,便开始仔细观察房间内部。
『除了采光较差以外,感觉上跟一般旅馆的房间没啥两样。虽然没有放置寝具,但既然受诅咒丹麦人都不会睡觉的话,也就不必摆放那些东西吧。』
『只是旅馆房间的门都不会上锁。』
『就算如此,但是师父有次尚未付清住宿费就先行离去,害我被当成人质给囚禁在房间里喔。』
面对尼可拉的抱怨,法鲁克没有多加理会。
『你还有注意到什么吗?』
『我看看喔……』
不知是否因为手酸的关系,尼可拉把话说到一半就松手放开铁格子,然后站在地上拿衣服来回擦拭双手。
『因为铁窗的关系,所以视野遭到限制。不过前方的墙上似乎写著什么东西喔。』
法鲁克也说过相同的事情。由于他是以英语跟我说话,因此尼可拉才会没听见吧。
但是尼可拉对于此事却抱持著不同的看法。
『虽然这只是假设,但是俘虏或许没有离开这个房间也说不定。只要他将身体贴在墙边的话,就会很像是里面空无一人。』
虽然我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幼稚,但是法鲁克的感想却并非如此。
『你回答得很不错,其实以「有人从密室中凭空消失」的角度来思考,将会让事情变得很复杂。不过如果换成是 看似有人从密室中凭空消失,但其实当事人还在里面」的话,整件事就会变得很单纯。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确认此事呢?尼可拉。』
『只要从窗户那头来进行确认就好。幸好此房间很接近塔顶。若是师父你觉得需要这么做的话,只需利用绳索垂吊下来即可。』
『你想要怎么做呢?』
『我认为值得一试。就算俘虏当真已经逃跑,但或许能够发现其他线索也说不定。而且……虽然那扇窗户确实很小,但我应该有办法钻进去才对。』
我听见后差点惊呼出声。这么做根本太危险了!今天除了下雪以外,感觉上风势也比以往强劲。如果绳索断掉而导致尼可拉从六十五英尺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会当场没命的。因为我相信托斯汀不会跟人玩躲猫猫,所以尼可拉无须冒险去做这种事情。
但是法鲁克却冷酷地点头同意。
『好,你去试试看吧。』
至于尼可拉的行李里,原本就放有一条绳索。
尼可拉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因此他在表示过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之后,便独自朝著塔顶跑去。
当我还在犹豫是否要出面阻止之前,窗户另一端就已经降下了一条绳索。虽然我当初觉得尼可拉会为了多加保险而将绳索绑住身体,不过从上面爬下来的他,就只是徒手抓住绳索而已。
『师父,我到了。』
尼可拉看起来完全不怕高,法鲁克也同样显得泰然自若。但是等我回神时,这才发现我已经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了,因为只要稍微手滑一下,尼可拉就会当场摔死。我紧张到心脏不停怦怦乱跳,我没有勇气再继续看下去了。
『尼可拉,已经够了,快点爬上去吧。』
我不禁以法语脱口喊出这句话。
『托斯汀应该不在房间里吧?你这样太危险了。』
但是尼可拉却稍稍皱起眉头抗议:。
『我什么事都还没做呀。虽然俘虏果然没有躲起来啦。』
尼可拉的说话声听起来有些颤抖。但他并不是基于害怕,应该只是因为天气太冷的关系。尼可拉身上唯一的御寒衣物,只有一件被雪染湿的斗篷而已。若是手被冻僵的话,他肯定会没命的。
『既然如此,你就赶快爬上去吧。』
『不行。嗯,这扇窗户果然足以让我爬进去。嘿咻。』
尼可拉伸手摸向采光用的窗子,不过下个瞬间他却忽然发出惊呼声。
『哇!好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