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追掉

杯以及家父身上都毫无一丝酒气呢?特鲁瓦那帮人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的父亲就这样以背信者的身分死去了。不过父亲并非是被送去外国人的墓地,而是葬在天主教的墓地里,是唯一值得让我感谢的地方。

  但是我却无法继续住在特鲁瓦。由于母亲在产下我之后就过世,父亲则是死得这么不光荣,因此背信者之子的我遭到当地人排挤。因为我在特鲁瓦内根本没有门路能够取得食物,所以后来终于明白自己在那里根本活不下去……当我准备离开特鲁瓦的当天,便恰巧遇见了师父。』

  此时,门前的大厅内只剩下尼可拉的说话声,以及炭火燃烧的声音。

  『师父在调查完父亲于决斗前一天待过的小木屋之后,结果从陶杯上发现有人施展过魔法的痕迹。那个魔法叫做〈忘川之滴〉,能透过诅咒把开水变成令人暂时失去记忆的药水,师父说我的父亲就是因此才会忘记要与人进行决斗。虽然这件事很难让人立刻就相信,不过因为父亲忘记了决斗的承诺更令人难以置信,所以我决定相信师父的说词。接著我便帮师父带路,藉此揪出还潜藏于特鲁瓦内的暗杀骑士……』

  『你最后有成功报仇雪恨吗?』

  尼可拉摇了摇头开口回答。

  『很遗憾在最后一刻被对方逃掉了。事实上暗杀骑士真的非常难缠,加上对方逃得很快。虽然我相信暗杀骑士的委托人一定是当初提告的祭司,不过因为我们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关于这部分的证据,所以我方可说是输得一败涂地。』

  尼可拉瞄了我一眼,然后就继续补充说明。

  『陷害我父亲的犯人并非是艾德里克,而是其他的暗杀骑士。意思是不会因为我们当初若是在特鲁瓦解决掉那家伙的话,领主大人就能够平安无事。』

  事实上我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为了让他放心,一边挥手一边说道。

  『换句话说,你的处境就跟我一样啰。』

  不过尼可拉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便稍稍撇开视线回答道。

  『我的父亲只是一名决斗士,不能与领主大人混为一谈。』

  没这回事。

  我认为关怀家人的心情应当是没有任何分别。

  在我准备把以上这番话说出口之前,尼可拉却先以十分轻柔的声音开口说道。

  『不过我好像能够理解阿米娜大人您的心情。』

  『……真的吗?』

  『大概吧。」

  尼可拉点了点头之后,便继续开口解释。

  『自从家父死后,我的人生几乎完全被打乱了,事实上我很想继续留在特鲁瓦,并且还有许多事情想向父亲学习。

  但是人死无法复生。也没人可以保证战斗中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双方当时正正当当地进行决斗。我的父亲也未必一定能够获胜。如今就是这样的时代,就算有人在没有受洗过就先死去也不足为奇。而我也已经微好这样的觉悟了。

  但是父亲的死法令我难以接受。他是在被人蒙骗之后,于身败名裂的情况下死去。这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因此我还有一笔帐要跟暗杀骑士算清楚,而且无论如何我都非得要让对方为此付出代价不可!』

  深夜来到修道院里时要保持肃静,更何况体拜堂内目前正在举行丧礼的仪式,尼可拉似乎完全忘了这件事,正扯开嗓门如此大声喊道,但是我却没有任何要制止他的意思,因为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也有一笔帐要跟暗杀骑士算清楚,并且一定要让他为父亲的死以及我的人生付出代价。

  尼可拉似乎对于自己不禁展露出年轻气盛的一面而感到害羞,他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对著我开口说道。

  『关于阿米娜大人您此刻的感受,我唯一能够理解的就是如果想报仇的话,那就应该要付诸行动,只要能够达成此事,我以自身的性命以及父亲所留下来的这把剑发誓,我愿意为了您奋战到底。』

  虽然我是艾尔温家的女儿,不过没有任何一位骑士是为我而战。他们全都是父亲的骑士,此刻则是大哥的骑士。

  但是现在有一位嘴上不饶人的少年,发誓愿意为我而战,对我来说,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位属于自己的骑士,由于机会难得,因此我倒是有些希望他能够长得再高䠷一点就好了。

  在不知不觉间,负责敲钟的男了似乎已经登上钟楼了。在这片让人感受到一丝脸红心跳的深夜里,开始传来阵阵的早课钟声。

  21 冬季七夜

  转眼间,夜空中覆盖了一层浓密的乌云。

  天上的月光完全被遮蔽住,黑暗笼罩著整座城镇,令人看不清楚连接荒野的边境。在这片让人看不清楚陆地与海洋交界处的夜色之中,我们俩人压低斗篷的帽兜,然后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虽然现场的照明完全仰赖尼可拉手中的提灯,不过因为灯光太过微弱,所以令我不禁觉得自己就快要被黑暗所吞噬。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之中,感觉上就连宵小也不敢轻易外出行窃吧。一股未知的恐惧令我感到双腿发软。此刻我唯一能依赖的人,就只有走在前方的尼可拉而已。

  在提灯的照映下,前方忽然出现一面墙壁。我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来到索伦的大街上了。尼可拉回过头来,以法语开口说道。

  『因为我不认得路,所以接下来劳烦阿米娜大人您来带路。』

  接著他便把提灯交到我的手上,让我感受到一阵温暖。

  在入夜之后,隔开索伦岛与小索伦岛之间的海潮,其流速猛烈到不禁令人感到害一阵阵的浪涛声,简直不输给大地震所产生的巨响。

  此刻能够看见栈桥上有一道微弱的亮光。是法鲁克先一步来到这里,并且为了躲避强风而站在小木屋的旁边。他将提灯挂在屋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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