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通人情。当大家一起玩或休息时,他都在默默练习射击喔。他一定也是用这种认真的态度去作战的吧?」
「没、没这种事啦。下士他也会保养步枪或是吃饭,在睡前和大家……」
「闲聊。」
柯露卡原本想这么说,但也发现这话完全没有说服力,与其说是闲聊,海赫下士总是单方面地听大家讲话而已。
柯露卡只想得到大家集合在尤蒂莱宁连长身边听他讲在摩洛哥时的丰功伟业,或其他士兵聊天时海赫在一旁斜眼听著的样子。要问说他什么时候会积极开口,就是谈论战况或如何击毙敌人这类的话题时而已,因此希尔妲说的那种享受闲暇的模样,柯露卡其实完全没印象。
「这样我就明白了。不过知道这一点的话,就等于是知道他平时是怎么生活的了。」
希尔妲和女儿们交换著视线,像是想到什么新恶作剧似的。
看著她们的表情,柯露卡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柯露卡的预感在某种意义上成真了。
海赫一家人选择了以活力十足的吵闹,来帮么弟打发从战地回来的假期。
希尔妲的三名女儿们像是接下攻击命令似的,缠著叔叔和柯露卡讨抱抱或逼他们讲话,不让他们有独处的时候;希尔妲则是接连地做菜上菜做菜上菜,连餐桌都被这些食物压得咯吱作响。
「喂、希尔妲!你到底要出多少菜啊?桌上都快没地方放啦!」
「那你们就吃快点啊。还有很多菜没上呢。」
「呜呃,这也太撑啦!」
长男马帝松开裤子上的腰带,希尔妲的老公约翰,则以斯欧密独立战争英雄般的威严态度对年轻小兵道。
「克鲁克学弟,你要做好觉悟,为了避免餐桌被敌人征服,所以我们必须把敌人发射的料理炮弹全部吃完才行。」
「是、是!」
柯露卡偷偷瞧著海赫,她的上司已经开始挑战敌人了。目不斜视地专心把食物送入口中,重覆著咀嚼、吞下的动作。
餐后送上了葡萄酒。
抱著吃太多撑著的肚子,疲累地想休息一下,但海赫的哥哥们才没那么简单就放过弟弟与客人。
连附近的邻居都被叫来,围在火炉前逼海赫说他的英勇事迹。
但海赫是很寡言的。因为他不太说话,所以大家要求待在相同战场的柯露卡负责叙说这些事。
在为期三个月的战斗里,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和海赫一起行动的柯露卡,亲切又仔细地为大家说明海赫是如何作战、如何制造战果,以及大家如何评价海赫等等,彷佛在述说自己的事绩般。
「哦、我是有听过『摩洛哥的恐怖』这个外号,但原来尤蒂莱宁是这种男人啊,真亏席姆有办法和这样的长官合拍呀。」
「是的。」
旁人喊著:「喝吧喝吧。」
一边将葡萄酒倒人柯露卡手上的玻璃杯中。
「谢谢。」
柯露卡的脸颊耳朵染上薄红,一边喝著酒,一边努力运动不清的口齿道谢。
海赫似乎因男人们片刻不停地灌酒而醉倒,坐在摇椅上睡著了。
柯露卡伸手把快从海赫膝上滑下来的毛毯放好。
「其实偶本来把连长误费成面包唐老板惹……」
再次坐下时,她也支持不住地失去意识。
深深地睡著了。
玻璃杯从手中滑落,在木头地板上滚动著。
「睡著了吗?」
「是啊。」
对于应该已经睡著的弟弟的问话,约翰一边把毛毯盖到客人的胸口,一边肯定地回答。
「你好像很疼他嘛。」
「他资质很好。看到年轻人努力的样子感觉很不错。」
「知道培育后继者的乐趣的话,人生就会更快乐,所以你也快一点结婚生小孩吧。」
约翰说完把木头添到暖炉中以免炉火熄灭。
柯露卡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
砰砰的射击音在脑中回响,像拳头似的敲打柯露卡的脑袋。
「敌人盯……好痛啊啊啊啊!」
柯露卡慌忙想起身,却因罩顶似的剧痛而爬不起来。
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沉重不已,而且眼皮内侧似乎还黏死在眼球上。头也很重,有点像铅制炮弹取代脑浆装在头骨内一般的感觉。
只要一歪头,那颗炮弹就咚咚地在脑中滚动,撞击脑内的各部位,这又引发了新的头痛。
「我、我被子弹打到头了吗?」
「不要紧的,你不是被打到头也不是受伤,而是泡在酒精中的脑袋想要一些水分而已。」
喝吧,柯露卡接过递来的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喝了二杯后终于喘了口气,这时她才想到要问:
「请问现在几点了?」。
「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