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变成白烟干扰视线,为了不让敌人发现自己,所以在口中含著雪,以伏击姿势将枪口朝著东方。风很大,从南方与北方交互吹著。」
「是。」
「时间就如你讲的,是十五点二十分左右,西南方的天空已经染成一片橘红色了。」
「是。」
「我方已经出现丁好几名牺牲者,还接到子弹是从东边飞过来的报告。」
「是。」
柯露卡在脑中浮现六连战斗区域东北方的景象,那是一大片被雪覆盖的桦树林。
「敌人正在移动位置寻找适合的场所,以便狙击下一位牺牲者。」
「是。」
「从地图可以看出这个地区总共有四个适合狙击的场所,敌人每杀死一人就会移动到下一个地方去。这动作明显是想引起你或我的警戒。他想引诱我们上钩。」
「是。」
「因此我预测了这家伙下一个移动的地点,在那里等著。等确认藏身处再埋伏就迟了。适合狙击的场所除了地形图外,还有风向等其他因素。」
「是。」
「当太阳开始西沉时,我所在的林子深处出现闪光,距离是四百二十五公尺。我瞄准那个光源。」
「扳机呢?」
为了让注意力集中在脑中描绘的影像上,柯露卡闭著眼睛,食指像要扣上扳机似的一抖一抖著。
「先别碰扳机,机会只有一次而已。」
「是,我会等著。」
柯露卡吞了口口水说道。柯露卡让自己与海赫的体验重叠在一起,口中那想像的雪块如同真会发冷一样。
炙热的杀意开始在身体中膨胀。
「我瞄准著高于敌人一个头的位置,一边做出就算风向突然改变也能射击的准备,一边把扳机扣到第一阶段。风从二点钟方向吹来,风速为四公尺。」
「二点钟方向,四公尺的风速,距离是四百二十五公尺对吧?」
「没错。」
柯露卡开始在脑中计算起风的影响与弹道的偏差。
照门与准星重叠在一起的远方,清楚地浮现穿著白色吉利服不动的敌人,那人突然抬起头。
「就是现在。」
柯露卡闻言「扣下」了扳机。
虽然勾住扳机也是常用的说法,但那说法算对也不算对。勾住是指让击锤停在释放前(所谓的第一阶段)的位置上,但发射子弹时若没有明确具有「扣下扳机」的意识,就会失去击发的机会。换句话说,这是明确具有射击的「击」之决心的行为。因此,如果是指从第一阶段到释放击锤的这过程,就必须清楚明白地说是「扣下扳机」。
击发子弹时的感觉与枪声、身体受到的后座力等在柯露卡脑中鲜明地苏醒。
「呼啊——好厉害喔。」
柯露卡睁眼,彷佛从梦中醒来似的喃喃道。
「不对,厉害的是你啊。」
站在柯露卡正前方的尤帝莱宁大大喘了一口气。
「本大人觉得自己好像真被人拿枪指著了。」
说完便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咦?」
「不懂的话就算了。」
尤帝莱宁耸肩。
柯露卡歪著头,一边觉得「真怪」一边回想自己的情况。
她一直以来都是发现敌人便立刻砰砰砰地射击,就算没打中对方,只要子弹飞过敌人身边,大部分的人都会赶快从藏身处逃开,只要针对那瞬间补上一枪就可以了。
虽然打猎时绝不会这么做,但这是在必须与多数人为敌,又必须一直射击的情况中养成的坏习惯。
听了海赫的话,柯露卡终于明白自己能活到现在算是运气好。
「本大人不是说了吗?唯有在枪法高明的部队才学得到这些。」
尤帝莱宁下了这样的结论。大概是因为无法从旁插嘴海赫与柯露卡的对话,令他觉得被排挤的缘故。他的声音中有「也让本大人说几句,别把我排除在外」的感觉。但柯露卡的视线只盯著海赫。
「要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呢?」
「首先就是不要死掉。」
海赫答道。还告诉她没命就没有磨练技术的机会。
柯露卡全身上下都明白的确如此。前几天和那双人组女狙击手交手时,柯露卡就算死了也不意外。如果在那时丢掉小命的话,她当下就没办法在此询问海赫要怎样才能变强了。
「不过,往后还得注意些什么?」
尤帝莱宁这次立刻搭话。
「刚刚海赫不是说过了吗?你的枪上也有瞄准镜,所以在天亮时要有危机意识!还有就是别做出被人发现你躲在哪里的蠢事。预测敌人的动作,并在明白敌人会预测自己行动的前提下反将他们一军。」
柯露卡以情话被打断的女孩般的表情看著连长,但是尤帝莱宁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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