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策士维西宁

记得有这回事。难道是被敌人……?也许自已是被敌人打昏过去了。说真的,她对这张肿起来的模样有印象。

  那是她十四岁的时候。忘了祖父的教导,没有确认取出子弹就把枪拿进屋内,结果被祖父狠狠揍了一顿。

  当然她是不小心的。可是柯露卡越说自己是不小心,祖父就打得越凶。

  「如果有必要、故意的还没关系。可是『不小心』是天大的罪。柯露卡,我要你给我牢牢记在心里,知道吗?要是忘了,死的可能就会是你或你深爱的丈夫。不,搞不好会是你的孩子!到时候怎么办!」

  现在柯露卡发肿的左脸,和那时被打的样子非常相似。

  自己再怎么想也没用,和她一起行动的海赫兵长应该会知道吧。

  待会再问他好了。

  柯露卡将镜子放回原处、回到床边,穿上靴子准备出去。医务所的床是给伤兵用的,她这个轻伤患者可不能霸占着。

  「克鲁克二兵!你醒啦?」

  穿完靴子时医务兵叫住她。他的衣服血迹斑斑,似乎是刚处理完重伤患的样子。

  「啊,是,我没事了。」

  「那就好。睡了一整天应该休息得充分了吧?」

  「我睡了一整天?」

  柯露卡难以置信地望向墙上的时钟。

  时针指着下午两点。她拿枪指着敌方政治委员是日落时分(约下午三点)的事,那她真的睡了将近二十四小时。

  「不管怎么摇、怎么拍都叫不醒你。海赫说你好像睡眠不足,拜托我们让你继续睡。我知道你很拚命,可是不偶尔偷懒一下的话身体可是吃不消的。要是睡不着的话可要找军医谈谈。」

  「嗯,好。」

  「稍微坐起来一点,我看看你的伤。」

  卫生兵让柯露卡坐在床上,看了她的下颚后苦笑起来。

  「唉呀,真是糟蹋了一张帅脸。被敌人打的吗?不过颊骨没有什么异常,别担心。虽然肿成紫色的看起来很不得了,不过只要过一阵子就会好了。到时候你还是可以靠笑容迷倒少女的啦。内出血的部分会先变成黑色,再慢慢转成褐色、黄色然后消失。看到变色你搞不好会吓一跳,不过那是正常的。」

  光是笑一下就会迷倒人那也很伤脑筋耶!还是男生都喜欢这样啊?柯露卡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回应:「是的。」

  「好,那你可以回去了,军医那边我会通知他。还有,记得跟海赫道谢啊。就是他把你从战场扛回来的,你在睡的时候他还来看了你好几次。

  「非常感谢」

  柯露卡发觉很有必要去找海赫兵长。

  医护所里有暖炉所以不觉得冷,可是柯露卡一出来就暴露在猛烈的寒气下,不由得「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哀号起来。

  「搞、搞什么,冷成这样!」

  即使是住在极北的萨米人,面对零下二十五度的低温还是会冻僵的。

  吐出白雾的柯露卡将冰袋丢掉,从屋外的枪架上拿起自己的枪。再翻起外套的领子一边发抖一边套上吉利服的斗篷。

  一「不过这样就不用冰敷了,也不赖。」

  她双手压着防寒斗篷走向二营六连的驻地!

  不过一进战壤,她就发觉气氛不太一样。平常这里应该有一堆人忙着修理战壕、搬运弹药或是监视敌军。今天却非常的冷清,站哨的士兵也没几个。军械士抱着高到快垮掉的炸药箱,出声叫她:

  「嘿!克鲁克,变帅不少嘛。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我本来就很帅啦!」

  她一边顶回去,一边接过两、三个箱子。

  「之前有时候会觉得你看起来像个女的。不过现在就不会搞错了,是个好男人。」

  「是、是这样子吗?我本来就是男的啦——」

  本来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看来发自内在的美还是遮掩不住,魅力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魅惑着男人。

  莫非我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不过看了她的肿脸而跟她搭话的老兵也没几个。

  「今天怎么没人!是有什么作战吗?」

  「啊?现在应该是总攻击吧。」

  「咦!总攻击?都这么冷了。」

  「总不能说今天太冷所以就休兵吧。」

  「那直属排都没人了吗?』

  「不会,各排应该都有一个班留守才对。你那里除了卡拉夫上士,应该还有几个人吧。」

  「这样啊,太好了。」

  柯露卡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被丢下就放心了。随后她在烤着火的人群中发现了卡拉夫上士,向他?敬礼并报告归队。

  「报告,二兵克鲁克‧萨莱尼归队……上士,你这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啦,就天气很冷嘛?」

  卡拉夫上士变得像颗球一样。虽然他本来就壮得像一头熊,可是今天身体却变得更粗,手脚也变得又粗又短,想要回礼连手都抬不起来。为了做出一点像敬礼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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