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这种事啊……」
「她是要我们去杀人吗……?」
学生们的骚动越发激烈。一名男学生放声大喊:
「我们哪可能去攻击都内的设施啊!」
『当然有可能。为此,各位不都在上午好好「练习」过了吗?』
听到生虚神的回答,众人不禁噤声。
在卫星电话的话筒彼端,生虚神彷佛正露出妖艳的笑容。
『各位还不愿意承认吗?您们的双手都已经被鲜红的血液弄脏了哟。请好好回想上午那堂课吧。各位应该都已经「达成」妾身指派的课题了吧?』
对学生们来说,生虚神指摘的这件事,正是让他们无力反驳的重大过错。
自己不可能杀人──就算想这么回嘴,动手杀害了企图攻击自己的老人的行为,早已在内心形成强烈的罪恶感。这样的自责之念,让学生们无法义正辞严地否定生虚神的说法。
无法坦荡荡道出正确的言论。无法正当表现出自己的道德观念。
学生们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这种异常的精神状态。
「……原来如此。之前的洗脑,为的就是现在这种效果吗?」
有所领悟的彼方独自嚅嗫著。随后,他开口询问生虚神:
「要是我们拒绝服从指示,你又打算怎么做?」
『妾身会引爆藏在手表里头的「炸药」。』
「炸……炸药?」
听到生虚神泰然自若地说出口的这个词汇,错愕不已的修哉和诚双双吶喊出声。
车内再次陷入一片哗然。
在众人骚动不安的声音消失得差不多的时候,生虚神开始细细说明。
『让各位配戴在手上的手表,除了内建GPS功能以外,还置入了少量附引线的C4炸药。而且,这个炸药必须输入解除码才能拆除。若是企图强行拆下,就会爆炸。接收到外界传来的引爆讯号时也会爆炸。里头的剂量不只能炸飞一只手表,甚至强大到能将各位炸得粉身碎骨,因此还请多加注意。』
「……这些手表果然是用来控制我们的缰绳吗?」
光从手表的外观,彼方便或多或少猜测到它的功用。
因为,在年初发生的那起校园人质绑架案中,类似的手表也曾出现过。或许是同系列的不同款产品吧。虽然感觉可能和那起事件脱不了关系,不过……在这一刻,这样的问题并不重要。
生虚神以平静到令人不寒而栗的语气再次开口。
『任务规则很简单。各位仅需攻击妾身所指示的目标即可。在所有的攻击行动结束后,妾身会释放各位。妾身在此保证,届时各位就能够平安返家。』
「可以……回家……!」
面对这般甜美的诱惑,众人感觉内心出现了动摇。
但这样的交换条件随即被彼方驳回。
「你的口头承诺不值得相信。」
「喂……喂,黑木……!」
彼方毫不迟疑地否定了生虚神给予的一线希望。面对他的发言,其他学生们纷纷投以不安的视线。生虚神好不容易表现出想释放众人的意思,要是恶言刺激她,说不定对方又会收回这个提议──他们看起来像是在担心这样的问题。但彼方毫不在意地继续往下说:
「倘若真的按照你的指示,对都内某处展开恐怖攻击,那么,在行动的当下,我们便已经沦为罪犯。虽然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命令我们下手,但如果是让人没有辩解余地的攻击方式,在获释之后,我们会前往的地方不是自家,而是警察局。」
「没……没错!就算能获释,我们也会变成罪犯啊!」
坐在附近的修哉也出声支持彼方的意见。为了扭转其他学生们打算服从生虚神的心境,两人正努力表达著反对的声音。
然而,萩原宗司却这么反问彼方。
「……这应该也是『无可奈何』的吧,黑木同学?」
道出这种意见的不是生虚神,而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这样的事实让其他学生相当错愕。
彼方无语地望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宗司。
「毕竟,除了服从对方的指示以外,我们现在也做不到其他事情了啊。」
彼方没有说话。相反的,宗司则是继续表述自己的看法。
「恐怖攻击这种骇人的行为,任谁都不愿意去做啊。就连我也一样。可是……可是,实际上,若是我们不服从,就会被杀掉。既然对方已经下令了,我们就无法违抗。」
宗司的意见也相当正确。
从现实角度来看,他们一行人没有半点能违抗生虚神命令的方法。
若是不愿服从,就只能等著被杀掉。
宗司的主张持续著。
「我……或许是个非常狡诈又没出息的人吧。可是……我想活下去。我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也还没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这样会留下太多遗憾。我不想掩饰自己真正的想法,不想为了逞强而敷衍带过。」
为此,就算必须伤害他人,也是无可奈何──
宗司想说的彷佛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