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由围墙区隔开来的一片广大腹地之中,座落著不同大小的数间平房。宽广到足以称为庭园的院子里,有著莲花盛开的池塘和绿意盎然的树木,以及照顾得相当好的盆栽。
就算只是随意看一眼,也能明白这是个极尽奢华的生活环境。
这里便是生虚神居住的宅邸。
「……」
叶台高中的学生们被软禁在这块区域的其中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的四面都是和式纸门的设计,宽广到能让所有学生充分伸展四肢。
虽然屋子外头有白衣人监视著,但学生们可以在屋内自由行动。因为便服被泥水弄脏,现在已经换穿学校制服的他们,一脸疲倦地各自坐在地上。
这也是很正常的。
生虚神在上午安排的课程,让全学年的人共同经历了杀害无辜老百姓的异常体验。一名熟识的女学生也在课程中惨遭杀害。要马上接受这样的震撼,是相当困难的事情。直到现在,仍有几名学生不断啜泣著。
看著同学们虚弱的模样,理世担心地对彼方和修哉开口。
「……破坏对方原有的主张或思想,透过药物或精神上的迫害,为其注入截然不同的价值观──这样一连串的动作,便是所谓的『洗脑』。」
针对自己带出的话题,理世竖起五根手指头开始说明。
「洗脑的过程大致上可分成五个阶段。」
她一边解释,一边依序弯下自己的手指。
「首先,是将对方和外界『隔离』。接著是促使其自发性承认自身过失的『自我批判』。然后在对方心神耗弱的状态下『灌注』崭新的价值观。最后,向对方伸出救赎之手,『稳定』其内心世界。而为了让这样的稳定状态持续下去,不断灌注相同的理论予以『教化』。以上就是一般的洗脑过程。」
听完说明后,修哉以双手抱胸,看似感慨万千地喃喃开口:
「拿我们的情况来说的话,一开始先遭到隔离,然后因为被迫杀人,而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深自责。在精神上走投无路的时候,生虚神开始用甜言蜜语哄骗我们。现在则是像这样,把我们带到宽敞的房子里,给我们适度的自由和解放感。这就是你所谓稳定内心的阶段吗,理世?这样的话,感觉完全是照本宣科的做法嘛。」
「可是,我觉得成效恐怕很显著。或许是因为面对眼前的异常状况,生虚神没有给我们充分思考的时间,而是不断诱导著我们的想法吧。」
理世以不安的眼神环视周遭。
「跟刚被绑架到这里来的时候相比,大家现在看起来不太一样了吧?」
大部分的学生,都一语不发地垂下眼帘。
看起来很明显是陷入沉思的状态。
「几乎不跟其他人交谈,只是躲在自己的蜗牛壳里,在内心整理上午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尽管直接动手的人是彼方,但自己还是间接协助了杀人行为。我想大家一定都为这件事所苦。所以,他们有可能开始涌现了『遵照生虚神的指示去杀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的想法……因为我多少也是这样。」
说著,理世沮丧地垂下头。
「因为对自己涉入杀人的事实感到恐惧,无论如何都想将这样的行为正当化。最后,就会得出这番结论。老实说,我现在也有相同的想法。」
「在正常情况下,一定会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奇怪才对。或许是因为某种感觉麻痹了吧……」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试著抹去涌上心头的罪恶感时,生虚神那句抚慰的话语就会跟著在脑海中闪过。她所灌注的想法,强烈得令人无力挥别。尽管内心明白这一点,现在的学生们或许仍渴望被生虚神的理论拯救。
正因为跟其他学生怀抱著同样的想法,理世和修哉也不禁沉默下来。
感觉不管说什么,都会变成想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的歪理。
不同于两人苦恼的问题,为另一件事陷入沉思的彼方在这时开口。
「──现况感觉充满了疑点。首先,在攻击我们搭乘的游览车时,生虚神为何能『正确说出』前来参加夏令营的学生共有一百五十四人?」
听到彼方道出的疑问,理世和修哉这才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的确。生虚神为什么会知道正确的学生人数?
「而且,生虚神的那场袭击行动,感觉根本是对我们的游览车会在何时行经何处的行程瞭若指掌。指示信徒在手机收不到讯号,又能让他们发挥地利之便的绝佳地点埋伏。接著,信徒刻意冲到游览车前方,让司机紧急煞车。最后,停在路中间的游览车遭到袭击,我们也被抓到这个村里来。」
看到被游览车辗毙的信徒尸体时,彼方便猜测到「我们被袭击了」一事。
一开始,这原本还是个令人怀疑自己耳朵的推断,但现在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彼方以罕见的苦涩语气接著表示:
「而且……那家伙知道的还不是我的假名,而是『本名』。」
听到这里,理世吃惊地问道:
「等……等一下啦。你说生虚神知道你的本名?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喔,因为你那时跟其他同学一起待在车上,所以没听到嘛。第一次看到彼方跟我的时候,那家伙就叫他『绯上』了呢。」
转学至叶台高中时,彼方使用了「黑木」这个伪造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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