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的温和态度继续说明。
「嫌犯的犯案动机极其单纯。他基于独特的思想,杀害被自己判定为社会毒瘤的存在。嫌犯杀害被害人的手法并没有一致性,但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他会在网路上实况转播整个作案过程。之前,他到距离自己所在处最近的警察局自首,并带著杀害被害人的狙击步枪做为物证。也就是说,明明刻意去自首的他,最后却又逃走了。」
在狩月进行说明的途中,外务大臣突然插嘴表示:
「嫌犯是想透过惩罚社会毒瘤的行为,享受被当成英雄的滋味吧?不过,他这次的犯行又惩罚了什么?难道他只是基于一些不够成熟的想法,就决定为媒体贴上社会毒瘤的标签?这样的话,跟之前的几起案件不就没有一致性了吗?」
刚才跟警察厅长官的一番争论,或许还让他怒气未消吧。外务大臣的语气中带著攻击性。
不过,狩月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在意的态度,而是以自己的步调开口回应。
「不,他这次的犯案动机也是一致的。嫌犯的目的是进行『特定媒体人』的公开处刑实况转播。可以判断他一连串的行为,都是为了这次的犯行所做。」
「特定的媒体人?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问得刚刚好。我们就移到下一个话题吧──关于嫌犯『这次的犯行』。」
在狩月这么说之后,电脑萤幕显示出三名陌生男女的相片。
「追查被害人的过往经历后,在霞关遭到射杀的媒体人之中,我们推测可能有三人是被大众公敌视为社会毒瘤而下手的对象。这三人分别是津根荣吉、矢吹咲和稻田源助。他们过去曾有职业道德方面的问题,目前也因为报导尺度而遭到多方指责,在业界相当有名。而其他被害人,也都是经历可疑的媒体人。所以,大众公敌才会选择当场杀死所有人吧。」
「……意思是,他这次也是以摘除社会毒瘤为目的犯案?」
「是的。这是内阁情报调查局分析过后的结论。」
狩月肯定外务大臣的说法。
「这三名被害人,过去都曾参与过骇人听闻的杀人案的现场报导工作。他们似乎曾刻意泄漏加害人家属的个人情报,或是对被害人家属进行过当的深入采访。对大众公敌来说,他们会出现在霞关,可说是相当容易预测的事实。」
「也就是说,嫌犯是刻意被逮捕,把自己当成诱饵,藉此让众多媒体人聚集在同一个场所?目的则是为了将他们全数杀害。」
「是的。对嫌犯而言,聚集在那里的多数媒体人,都是必须赐死的社会毒瘤。」
听著狩月的说明,千崎一脸严肃地开口。
「……刻意向警方自首,不惜让自己陷入困境,也要将猎物引诱出来。实为大胆狂妄。该说他的脑袋聪明到令人畏惧,或说这是疯子才做得到的有勇无谋行为?无论如何,他确实达到目的了。」
尽管是敌人,但仍不得不令人佩服──千崎的内心不禁百感交集。
狩月又继续说明:
「至于他选择都警察本部做为犯案舞台,有可能是企图让警方颜面扫地的挑衅行为。逃亡时恰好是晚上六点整。这是一般家庭聚在一起吃晚餐的时间带,看电视的观众也会增加。他或许是想让更多人目睹自己的杀人实况转播吧。找公设辩护人过来,也是为了拉长侦讯时间,好让自己留在侦讯室里头,等待同伙在作战开始时间过来营救他。」
「你的说明有些令我无法理解之处吶。」
接著插嘴的是警察厅长官。
「身为嫌犯同伙的那个谜样武装集团,他们该如何得知大众公敌被囚禁在哪个侦讯室里头?警视厅本部办公大楼拥有无数间侦讯室。倘若那场脱逃戏码是嫌犯在自首前计划好的,那就代表大众公敌事前便知道自己会被带往哪间侦讯室。难道是警方这边内神通外鬼吗?」
「被找来的那位公设辩护人也是大众公敌的同伙。」
面对警察厅长官的提问,狩月面带微笑地回以有些意料之外的答案。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大众公敌并没有替自己委托公设辩护人的纪录。若没有接获申请,日本律师联合会就不会派遣律师。也就是说,那位律师是自愿来替大众公敌服务。我们质问本人这件事时,得知这位公设辩护人是因为家人遭到大众公敌挟持,所以才不得不服从他的要求。他是负责争取时间的人物,同时也是武装集团的联络员。大众公敌是当著我们的面,将侦讯室的位置告知该集团的成员。」
听到狩月的说明,警察厅长官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样的事实可无法对外公开吶。请把这个情报视为高度机密处理。」
点头表示同意之后,狩月接著进展到下一个议题。
「接著是关于大众公敌的同伙集团,亦即『谜样武装集团』的情报。」
电脑开始播放被犯案集团上传至网路的影片。内容是举著步枪的男人们残忍射杀媒体人的过程。
因为画面太过凄惨,几名与会者甚至忍不住别开双眼。
狩月无视众人各有不同的反应,不留情面地继续说明:
「从上传至网路的影片看来,袭击办公大楼的成员一共有九名。每个人操作突击步枪的手法都相当熟练,在停驻卡车之后的一连串行动也流畅无比。所以,研判应该是经过一定程度训练的集团。尽管远不及自卫队的实力,但观察他们的所作所为,集团成员们想必都接受过最基本的射击训练。」
「所以,共犯都不是外行人……是吗?这可是不得大意的事态呢。」
千崎有感而发。
「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