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我才能自私地只希望重要的人幸福。为此,就算要我践踏、伤害、鄙视他人,我也不会后悔。无论必须牺牲什么,我都不在意。」
彼方感觉自己这份强烈心意,是为理世而生的。
感受到他的想法的理世,自然而然地羞红了双颊。
明明身陷最恶劣的状况,心情却相当平静。十分不可思议。
「对我来说,这所学园里的学生都是无关紧要的他人。在理解这起事件的全貌时,我一开始原本觉得就这样让事件落幕也无妨。可是……」
理世的制服被撕裂而显得模样狼狈。彼方瞥见她柔嫩肌肤上的浅浅刀伤,正微微地渗出鲜血。凝视着这道伤口的他,双阵深处燃起了憎恨的黑色烈焰。
恐惧之脸触犯了绝对不能触犯的禁忌。
————他伤害了彼方最重要的人————
彼方摇晃着站起身子。
「披上人们的恐惧之脸,让自身化为真正的恐怖……是吗?区区一个人质挟持犯,别让人笑掉大牙了。倘若我摧毁这个让他自豪的计划,他应该就能清醒过来了吧。」
手铐没来由地从杀人魔的手腕松脱下来。他的手上握着铁丝。
很明显是他一边说话,一边自力解开了手铐。
彼方脱下身上的大衣,轻轻将它披在理世的肩上。
他踩过掉落在地上的手铐,从恐惧之脸的尸体上抽走小刀。
沾满鲜血的刀刃,对彼方的脸投射出红色的反光。他开始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势。
「这里最可怕的人是谁——我会让你知道『层级』的差异。」
过去,让人们胆战心惊的那名传说中的杀人魔,已经萌生无法动摇的杀意。
▲ 16:28 ▼
冬天的日落来得比较早。天空已经逐渐转暗。
即将迎接夜晚的街道,笼罩在橘红色的黄昏和严寒的气温之下。
对策本部将扎营处从校门前移动至校舍前。
为了照亮愈来愈暗的校舍前方,搜查官们匆匆忙忙地搬运着大型探照灯。在这之中,一名中年男子捧着冒出白烟的咖啡杯,悠哉地杵在往来的人群里。看似很想睡的他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望向身旁那名穿着连帽T恤、手中同样捧着咖啡杯的少女。中年男子懒洋洋地向她问道:
「嗳,城堡。对策本部的厕所在哪里啊?这么冷的天气,让我动不动就想去撒尿呢。」
「真受不了。猎人,你的用字遣词实在很像个大叔耶~虽然你确实是个大叔,但会不会是因为你原本就是个粗人啊~?」
「才疏学浅的你,现在倒是会用很难的词汇了啊。要不是被局长传唤,我才不会自愿来这种冷得要命的现场呢。」
城堡斜眼瞄向猎人,然后将咖啡杯凑进嘴边。
以热饮温暖身子之后,她对着天空吐出白色气息,然后抱怨起来:
「唔~为什么我们会被找来现场呀~?难道局长之后打算让我们展开突袭,进去收拾掉那名嫌犯?」
听到城堡的预测,猎人以鼻子哼笑了一声。
「要杀他很简单。不过,这次的状况恐怕行不通呐。这是一场风险很大的对决。看是我们先解决掉那家伙,或是那家伙先按下炸弹的引爆开关。真要说的话,对我们比较不利呢。」
「那不然咧~感觉根本没有我们上场的机会嘛。」
「就算不打算展开突袭,这里也有『适合我们』的工作啊。多观察周遭一下吧。」
猎人和城堡对话时,在眼前慌忙来来去去的搜查官们的另一侧,一名熟识的长者拄着拐杖朝他们走来。两人连忙将咖啡杯搁在地上,然后端正自己的站姿。
以眼角余光发现城堡戒慎恐惧到几乎要行举手礼的反应,猎人不禁感到脱力。
狩月露出温和的微笑,没有将城堡紧张的态度放在心上。
「让两位久等了。我原本在调查的案件终于告一段落了。」
「原本在调查的案件?」
「是关于对策本部里头的间谍。我们查出来他是谁了。」
说着,狩月满脸笑容地递出一个资料夹。猎人接过资料夹之后,开始翻阅里头的内容。他取下用回纹针别在上头的一张脸部识别照片,然后将它亮给城堡看。猎人开口询问狩月:
「要做到什么程度?」
「当然就是所有必要的范围喽。」
狩月随即面不改色地如此回答。他脸上的微笑甚至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猎人和城堡无语地察觉到狩月的意图。
理解何谓「必要的范围」之后,两人便准备离开现场,转而投身工作。
然而,就在这时候,三人发现周遭的搜查官突然开始骚动起来。
他们的视线落在对策本部的帐篷群并排的正面处。也就是人质所在的校舍。
「终于开始吵闹起来了呢。」
为了先观察一下情形,狩月领着猎人和城堡走向最前线。
白色的校舍被宛如烈焰般熊熊燃烧的夕阳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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