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彼方仰望回荡着惨叫声和恸哭的天空从容地离开了屋顶。他走过无力瘫坐在地,一脸错愕的红发少年身边,在校舍里消失了踪影。
面对眼前宛如恶梦般的光景,狩月露出有失严谨的苦笑。
「人类总是在神与恶魔之间游走。」
『《思想录》啊?』
博士透过无线通讯猜测狩月这句话的由来。
狩月开始在乱成一团的对策本部里头踱步。
「每个人都是残酷无情的恶魔。既能像神一样拯救他人,也能像恶魔样伤害他人。差别只在于平常表现出来的面孔属于何者罢了。」
狩月缓缓朝三岛走去。
他来到情绪激昂而狼狈不已的三岛身后,以一如往常的平静态度朝他开口。
「三岛警部。能请你拨冗和我谈谈吗?」
「开什么玩笑!所有的作战计划都毁于一旦了!现在哪有时间跟你谈什么——呜咕!」
正打算回头的时候,一把刀子探进自己张大的口中,让三岛不得不安静下来。
站在三岛背后的并非狩月,而是猎人。他将刀子宛如汤匙般伸进三岛的嘴里,胁迫原本想放声怒吼的后者。
在昏暗的本部里,猎人以犀利的眼光瞪着三岛,并出言警告:
「别像雏鸟一样吱吱喳喳叫个不停啦。吵死人了。」
面对瞬间变得安静的三岛,狩月露出温柔的微笑,以慈悲的语气表示:
「接下来,必须请你一五一十地透露整个作战计划的内容喽,背叛我们的间谍先生。」
插图299
▲ 17:30 ▼
太阳下山后,校舍被漆黒的夜色吞噬。
停止供电的校舍,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唯一的光源,只有对策本部从四面八方照向校舍的大型探照灯。
——绝望的惨叫声从校舍各处传来。
因希望破灭而受到重挫的学生们,只是茫然地遵从彼方的指示回到教室里。他们一片空白的脑袋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只能下意识地照彼方的话去做。
无人能够想出任何解决的方针,距离时限仅剩下短短的三十分钟。
「可恶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
博光愤恨不已的怒吼,回荡在灰暗而空无一人的五楼走廊。
或许是止血做得不够彻底,再次开始渗血的右腿,将缠绕在上头的绷带染红。
因失血而开始意识不清的他,从屋顶走回校舍里头。
让博光的脚步变得沉重无比的,不只是腿部传来的痛楚。在失去能够逃离炸弹威胁的希望之后,死亡的恐惧与绝望一步步逼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该怎么做啊!该怎么做才好啊啊啊!」
博光怒啐一口,捡起脚下的玻璃碎片,将它扔向墙上迁怒。
目睹玻璃碎片飞散的过程,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转。
现在,炸弹原本应该已经解除,自己也能够离开静峯学园而重获自由才对。
他应该已经甩开手上那只可恨的静峯手表,踏上回家的路才对。
然而,那个疯狂杀人魔却将一切化为泡影。
他说要拉所有学生一起陪葬。
对方可是历年以来无人能及的杀人魔。他并不是在说谎或开玩笑。
还当着博光的面,破坏了目前唯一能解除炸弹的手段。
他绝对是打算跟所有学生共赴黄泉,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都一起拖下水。
想不到任何解决对策的博光靠在墙上,几乎就要啜泣起来。
「……………………!」
就在这时候。他的脑中浮现了一线生机。
映入眼帘的是广播室。那个满是尸体和血液,漂散着死亡气息的房间。
「对啦!对啦对啦对啦对啦对啦对啦对啦对啦!恐惧之脸的尸体不是还倒在广播室里头吗!只要能取得他的血液,应该能就当成引爆装置的开关了吧!」
想要解除炸弹,就需要血液安瓶。
那个安瓶里头装的是恐惧之脸的血液。
既然如此,只要使用倒在广播室里的那具男性尸体的血液,应该还有机会解除炸弹才是。
将腿伤抛诸脑后的博光随即冲向广播室。
他捏着鼻子忍受呛人的血腥味,然后奔向戴着人脸面具的男性尸体旁。他拾起掉在附近的一把沾着血渍的刀子,用它割开男性尸体的喉咙。
「噫哈!有了有了!」
因为已经是心脏停止跳动的尸体,所以血液并没有喷溅出来,只是从被割开的伤口缓缓流出。博光从广播准备室的冰箱里头找到一瓶矿泉水。他将里头的水倒掉,然后再让尸体的血液流入空瓶里。博光将注入红褐色液体的空瓶举高,欣喜到有种想要手舞足蹈的冲动。
「只要有这玩意儿,我就还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