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通电话,对方告诉我明天才开始营业。我恳求说自己现在就过去,请务必卖我一些。对方似乎仍记得以前去医院慰问要用,误以为今天也是这份工作,看在我是要帮助他人的份上,答应特地给我卖。我飞奔了过去,穿着和服棉衣的老板被我一脸淤青吓到了。
“脸都成这样了,还能工作吗?”
“反正会用小丑妆遮住,不要紧。”
我买了五公斤的一大块干冰。用不着这么多吧,店主问道。我向他道了谢,急忙赶回家,没剥下报纸就放进了冷冻库。
这样下去只要不停买来干冰,尽管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眼下或许能应付了吧?箱子本身多少有些隔热性,保管得当的话,应该能保持一定的低温。
暂且安心之后,身体又开始泛起倦怠。我穿着外套倒在了床上。困得想休息,可窗外吹来的风太冷了。被子连头都裹住了,身体却还在打冷颤。打开电毛毯,稍微暖和了点,然而温度依然不足以入睡。
在床上挨着冻,到了傍晚,传来了大前学长的联系,邀请我来开新年会,顺便喝两杯。
比起在冰冷的房间里受罪,去店里喝酒肯定舒服得多。确定是大前学长请客后,我告诉他会去,然后挂了电话。
那天气温骤降,越发寒冷,透过鞋底也能感受到柏油路已经冻得结实。
电车坐了两站,在繁华的街市下车,走到了定好的居酒屋。电梯上其他顾客都盯着我的脸,我这时才注意到脸上的淤青依然十分显眼。忽然,我想到,芙美子是不是平时就受着这样的滋味呢?我应该对她更温柔一些的。
到了四楼,走下电梯,眼前的店铺是采用了白木柱子的和风格局。灯笼模样的电灯照得挂在入口旁的杉叶球闪闪发亮。
之前别人请客的时候来过一次。店里日本酒和鱼似乎很美味,但我尝不出味道有什么差别。装潢还是那么做作啊,我感慨着,拨开了蓝色的门帘。
大前学长已经自己先喝上了,他正夹着凉拌豆腐吃,盛着透明液体的小酒杯放在一旁。不管是醉了还是醒着他都是一个样子。一看见我,便和往常一样装腔作势“呀”地挥起了手。
“真冷啊。据说今晚会下雨或下雪呢,知道吗?”
大前学长如此说道,我坐下点了杯啤酒。
“不清楚。实在太冷了,我说不定会冻死。”
虽说这不是玩笑,他还是哈哈地笑了出来。
随后,今年是个暖冬却还很冷啊,冷气团怎么怎么样之类的,大前学长净聊些天气的话题,对我脸上惹人注目的惨相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只字未提。
啤酒的碳酸刺激着嘴里的伤口。眉头一皱,脸上浮肿的地方也痛了起来。走在路上,寒冷加剧了膝盖的痛楚。今天浑身都在痛。我忍耐着痛苦,眼前的大前学长这会儿又谈起了黄沙现象。他到底要聊天气聊到什么时候啊。
“说起来,之前我就想问你了。”
我有些不耐烦,开口说道。
“什么事?”
“大前学长,你看见了吧?”
“看见什么?”
“冷冻库里的尸体。”
我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后,大前学长怪笑了起来。是什么让他笑成了这样?经过了令一旁瞪着的我费解的漫长大笑后,他道了歉。
“哎呀不好意思,完全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时候自己说出来。”
他擦了擦嘴角,又小声说道:
“看见了。挺可爱的女孩子。”
“果然如此。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我本想着迟早要问你,结果给忘了。这不,最近忙着做杂志嘛。没空搅和进别人的麻烦里。而且我也不想因为知道这些怪事,和你一起被捕。说到底我对尸体没兴趣。”
恐怕最后的才是本意。
“然后呢,那是怎么回事?你杀的吗?”
“怎么可能。她突然死了,我就把她带回家了而已。”
“说得倒简单,尸体哪儿是随随便便就能带出来的。”
“没多难。租辆车,半夜溜进葬礼会场就行。”
“那不根本就是个小偷嘛。以前我就觉得,你可真有看不出来的精力啊。”
“有吗?”
“有啊。刚认识那会儿,你在高木同学的文学社团对吧?当时你倒没犯罪。被我拉进剧团以后好像也挺热心,之后又去学什么街头表演一类的。我看你很喜欢参与活动。然后呢,尸体是谁的?不可能是陌生人的吧。”
“冷冻库里的那个女孩,是你刚刚提到的,教我街头表演的师傅他女儿。”
大前学长强忍着笑声。
“她是哪儿好,让你这么动心啊?”
“谁知道呢。可能是为了家庭卖身这一点吧。我喜欢不幸的女孩,因为很浪漫嘛。”
我自暴自弃地说道,大前学长终于忍不住失笑了。
“哎呀失礼。不过你的所作所为真奇怪啊。难怪会在无聊的大学里待不下去。”
大前学长开罢玩笑,把端来的白肉刺身一口含进嘴中,嚼了两口便咽下,接着将盛酒的小杯一饮而尽。
“不过,对于偷尸体这件事,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