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希望别人这么说你。”
“诶?”
“那个,今天我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来的。”
说到这里,芙美子满面通红,一下子慌了神。
“啊啊,是吗,这样啊。”我呆呆地问她。“你说的喜欢,难道是想谈恋爱之类的,那种意思吗?”“嗯。”芙美子羞答答地点了头。这可把我吓到了。打量了一番她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能被你这样的女孩喜欢上,看来我也不完全是个废物。”说完,我无意间笑了出来。给这种状态下的我表白,这女孩真是不会挑时候啊。
“那么,该怎么办呢。我想象不出和你成为情侣会是什么样子。你应该考虑过这种关系吧?打个比方,不管什么都你愿意听我的吗?”
我半恶作剧地说道,芙美子畏畏缩缩地点了头。我不禁苦笑起来。
“是吗,那就事不宜迟来做吧。我最近心里有些烦躁,你要是第一次的话我可能没法很温柔,不要紧吗?”
“你、你是认真的吗?”
说道这个地步,就算是芙美子也吓得表情僵住了。我又笑了。
“哎呀,开玩笑的。不过你的观念也有问题,太不谨慎了。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小孩,不会被怎么样,可就大错特错了。如你所见我是个不负责的人,这次虽然是开玩笑,以后说不定真的会做出刚刚说的事情。说话之前必须要好好打量对方。反正你只是想顶撞家长对吧?因为父母的贬低,你才会对我产生高于实际的好感。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时候一天到晚都想着反抗大人。为此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呢。”
“我才不是为了这么丢人的原因。”
尽管她如此虚张声势,挨了这么狠的教训还是有些难受,芙美子垂下了头。一边看着她,我一边伸手拿起自己的杯子,啜了一口红茶。
“不管怎样,你很走运。所幸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我最重要的人期盼已久的节日。”
“诶、最重要的人……”
芙美子惊讶的同时看向了我。
“那……是恋人吗?”
“差不多吧。”
“啊,盐津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呢。”
芙美子强颜笑道。
“我一点都没注意到。糊里糊涂的呢,我真是。非常抱歉,说了些奇怪的话。”
“对不起。”
我向她道歉,芙美子有一瞬间快要哭了出来,但立马又挤出了笑容。
“哪里,是我不对。不过还好,心意传达到,我也释然了。虽然只能这样,我也算没白跑来添麻烦。”
尽管她表现得很坚强,话尾却已经在颤抖。虽说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被我拒绝,就那么伤心、受打击,但换作是当事人可就说不出来这话了吧。
“都有了那么重要的人,别的女人就不能进家里了吧。”
芙美子明快地说道,抓起背包,一下子站了起来。
“打扰了,再见!”
她鞠了一躬,掩面转过身去,快步走向玄关。
她双肩颤抖着,不停地擦拭脸庞,穿着鞋子。即便已经暴露的这么明显,她却依然拼命想要隐藏,看到这背影,我觉得她实在可怜。
“我说啊,”我对着在玄关穿鞋的背影说道:“你真的,很幸运呢。”她含着泪回过了头。鼻子和眼角这么快就已经红了,样子真惨。“什么?”芙美子回问道,话里一半是含糊不清的鼻音。她立即用衣角擦了擦脸,哭着说道:“才不幸运呢。这是我至今以来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我没有骗你。别难过了,这可是好事。”
就算我这么说,她本人肯定没法接受。我明明对此清楚,不经意间却又说了出来。果不其然这话似乎给她伤口上撒了盐,芙美子靠在门上抽泣了起来。
“哎,芙美子啊,哭着也行,能听我说吗?你刚刚说看人不能靠外表,那你觉得该靠什么?”
我问道,芙美子总算忍住了呜咽抬起了头。
“内涵吗?可是人的内在是看不出来的,只有通过对话和表情之类能够表露的行为推测。假如出于某种原因没法对话和做出表情、无从推察了的话,那会怎样?而且从根本上讲,人的内涵究竟是指什么呢?人类的精神也好意志也好,应该都是在大脑里面,也就是脑细胞间跑来跑去的电信号吧。真的能说这种东西比形成外貌的肉体部分还要高尚吗?我觉得谁都差不多。哪一个都无非是种表现而已。是靠外表,还是用语言和动作?仅仅是这样的区别。你所重视的只是舞台表面,并没有对后台创造出它的电信号和脑细胞抱有尊敬之心。你知道哑剧吗?光靠肉体的动作,就能在观众心中呈现出不存在的皮包和墙壁。你所说的‘人的内在’,和看哑剧时想象出的皮包有什么区别呢?事实上,你爱上的我的人格是子虚乌有的。”
芙美子停止了哭泣,站在原地呆住了。一缕黑发被泪水打湿,贴在了脸上。
“我并不是在否定你。我哪有本事去否定别人的观念啊。又不是明白了真理。我没打算了不起地给你说教,仅仅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已。呐,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能给我些时间吗?”
听到这话,芙美子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我回到房间,站在通往内屋的隔扇前,打开了它。昏黄的夕阳从窗中射入,在冷冻库的边角上反射着光。我的指尖抚摸着闪亮的地方,回过头,芙美子像祈祷一样双手握在胸前,不安地站在那里。
“这个是?”
被刺眼的阳光染得金黄,她眯着眼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