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问也知道,但我仍佯作不知地点了头。
“不过现在想想挺傻的。反正就算换个发型,也没法完全把它遮住,在乎别人的眼光也没用。”
芙美子害羞地笑了。
“是吧,我觉得这是正确的判断。现在的更合适。不过还真怀念啊,那时候你反抗得特别厉害,我都怀疑这工作能不能做下去了。”
“真的那么严重吗?”
芙美子歪着脑袋问道。
“相当严重。一叫你学习,你就大喊‘这些玩意对人根本没用’之类的。除此之外还有‘反正人生没有任何意义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等等,关于存在意义长篇大论了一堆。不记得了?”
“这么说的话……是还记得。真丢人啊,当时脑子不太正常。”
芙美子脸颊泛红,稍稍低下了头。
“哈哈,谁都有过这时候。”
我忽然意识到还没有给她端饮料。问她要不要点热饮,她说不需要。可我自己很想喝,便用之前她母亲给的茶包泡了红茶。
“麻烦你了。”
“总而言之,你还在成长,一定要顺利地长大成人,千万不能变成我这样。”
我自嘲道,芙美子表情很不满。
“不,我可是在说真的。再怎么说你教养好,和我不是一类人。不可思议的是,没出息的人啊,一旦落魄,就会活得越来越惨。被人鄙视久了,便会自发地做出人渣般的行为,陷入更惨的境地。芙美子你没有邋遢的习惯,要是觉得这话不对,很正常。”
“不是的,盐津哥哥你误会我了。你说像是在疏远我一样,我好难过。”
“是吗?我倒觉得应该高兴。而且我们确实有区别,这也没办法。我教养不好。”
我说道,芙美子悲伤地低下了头。
“没什么好沮丧的吧。话说回来,今天你家里是要办派对来着?在这儿呆着不要紧吗?我倒不是打算赶你出去。最近几乎没怎么像这样和别人闲聊了,难得有这气氛,我开心的不得了。果然有时候还是得和别人接触接触啊。”
“你和别人接触的这么少吗?”
对着目瞪口呆的芙美子,我“嗯”地点了头。
“这么说来盐津哥哥你辍了学、辞掉了家教,现在正在干什么啊?”
“什么也不干。每天都浑浑噩噩的。”
“我还以为你肯定是有事想做才辞职的。”
“没什么想做的,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而已。失望了?”
“不,怎么说呢,确实有盐津哥哥的作风,可是不要紧吗?什么都不干。”
芙美子不可思议地问道。
“谁知道呢。哎,总会有办法的。就因为这样,在干家教这种给别人教东西的事时,我心里发痒,难以忍受。用这种方式辞职,你的母亲也很瞧不起我吧。毕竟她相当权威主义呢。”
我干脆地说道,芙美子撅起了嘴。
“不能拿上不上学来衡量人的价值,好些事比这更重要。”
她不满地说道。确实如此,不用上学也非常出色的人多了去了。然而遗憾的是,像我这种人,辍了学,游手好闲也不成问题。
就算是芙美子,也一时想象不到说话的近旁正藏着尸体吧。现在介绍一下幸的话,她会有什么反应呢?只需要把她领到隔壁房间,打开盖子就行了。被第三者看到自己的样子,幸会不会不高兴呢?但对于我们的关系,我不愿再像现在一样鬼鬼祟祟地躲避着世人的目光,而是希望得到他人的祝福,哪怕一个人也好。我已经累了。
话虽如此,芙美子也不可能祝福我们。真是愚蠢的想法。看来我真有些吃不消了。果然昨天的事影响很大吧。真没意义。不能拿有没有内脏来衡量人的价值,有些事比这更重要。要说什么的话,应该是生命吧,遗憾的是幸也没有。
我憋着不能笑出来时,她的嘴唇动了。
“确实如此,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知道盐津哥哥辍学之后都很失望,还在背地里说坏话。以前都是夸个不停的,突然态度就变了,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芙美子打抱不平地看向我,我对她耸肩一笑。
“人都是这样的。我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我不愿意这样。”
芙美子指着自己眼睛旁边的痣。
“这颗痣刚长出来的时候,我也遭到了同样的对待。这个,是小学的时候长出来的,在那之前,虽然不该自己说,但我在男生和女生中都挺有人气的。痣长出来以后,我被取了怪异的绰号,说什么像是蘑菇,被人取笑。就算难过、哭泣也都会被拿来当笑料。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见识到了人的本性。或许当时是因为身边都是小孩,但就算是大人,也有人明目张胆地翻脸,都是一样的。光是因为皮肤表面的颜色稍微变了点,态度就有这么大的转变,人真的是无聊至极。这次爸爸妈妈的反应也是一样,他们居然是那么肤浅的人,我真是反感透了。比起他们对你,我对他们要失望的多。重要的应该是人的内在,内涵才对嘛。”
芙美子气愤地说着。
“不过,要说是内涵的话,我更觉得你父母是对的。”
我本想安慰她,可她却说:
“不是这样。我不能容忍。我喜欢盐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