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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美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怎么了?”
“啊,你今天很高兴呢。”
“有吗?啊哈哈,不是的。刚才只是因为一些私事。”
我拉上了通往里屋的隔扇,让芙美子进来了。似乎这狭小凌乱的房间把她吓到了,她站在房间入口呆住了。
“从来没进过这么脏乱的房间吧?要是怕染上病的话,现在回去也不要紧。”
我笑道,她摇了摇头。
“毕竟是一个男人独自生活,不奇怪。”
她说着早熟的话,脱下大衣,坐在了沙发的一端。那是刚刚梦里幸所坐的位置。身穿毛衣的芙美子身上,微微透出了女人的味道、区区一个小孩,还真了不得。话说回来,幸的肉体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个味道。它只存在于活着的女人身上吗?
这股香气令沉默着的我心神不宁。心中忘却了的某些东西似乎就要苏醒。房间里有些冷,我打开煤气暖炉的开关,在芙美子对面、矮桌另一头的座垫上坐了下来。
“我能坐到那边去吗?”
“不用,你坐沙发就好。这可是我家最像样的座位。”
“对、对不起。”
芙美子与平常在她家里见面时不同,变得紧张而拘谨。仿佛是要释放这份压力,她轻轻地深呼吸后,急忙打开了皮包,从中取了什么出来。那是绑着圣诞样式缎带的纸盒,她用双手毕恭毕敬地摆到了桌上。
“那个,这是礼物,圣诞节的。”
“天呐,我这边什么都没准备,不能收下。”
“这是帮我提高成绩的谢礼,收下吧。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一直想找机会交给你,但你突然说要辞职,就只好这样……”
我拿起了芙美子递出的东西。
纸盒里面是个包装好的盒子,盒子和包装纸都很精美。如果装的是太高档的东西可就麻烦了。
在我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十分紧张。我意识到她在等我打开看,便把它放到桌上,剥下包装纸,出现了标着“PARADA”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双皮绒手套。这是初中生送的东西吗?我感到一阵眩晕。
“不喜欢吗?”
芙美子不安地问道。
“不是不是,我以为会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有些惊讶。”
“我看和你常穿的大衣很相称,就挑了这个。”
“你还是多考虑考虑怎么花钱为好。小孩子可不能买这种东西。”
我困扰地说道,芙美子沮丧地垂下了头。
“对不起。”
她格外坦率地道了歉,不知为何,今天她很乖巧,让我有些难以应对。
“不过品位确实不错,虽说我对服装不太了解,没什么自信。”
接着两人面对面地沉默了。芙美子时不时欲言又止地抬起头,最终又一言不发地低下了。
莫非这个场合应该由我说些什么吗?毕竟我更年长。可来拜访的是芙美子,我这边无话可谈。你真香呢——要是这么直率地说出刚才的感受,就成性骚扰了吧?那该说些什么呢?正当我考虑的时候。
“盐津哥哥,你也玩游戏啊。”
到头来还是芙美子先开口了。
“嗯,算是吧。要玩点什么吗?”
“不用了。总感觉不太好。”
于是屋里又回到了沉默中。
“突然把家教的工作辞掉,我也很过意不去,对不起。”
这次换我开口了,芙美子慌忙摇头。
“没、没事,我也很抱歉,在电话里哭得那么凶。”
“是吗?”
“嗯。总是觉得被抛弃了。冷静之后再去想,才觉得这种想法很奇怪。”
芙美子轻声笑了,笑容有些生硬。
她还真紧张啊,不过跑到这种地方来确实不容易。她到底有什么打算呢?我盯着她。话说回来,和最初见面时相比,她成长了不少,区区一年,容貌已变得相当有女人味。这个年龄的孩子变化很快,一眨眼就发育起来了。而且变的不只是脸庞,胸口毛衣的也鼓胀了,好像比去年大了一些。天呐,净看这些地方,我是想干什么啊。以往明明从来没有这样傻盯过的。
尽管没有察觉到我的视线,芙美子还是有些害羞。
“平时都是你去我的房间,现在反了过来,总感觉怪怪的。”
她说道。
“我才觉得怪呢。这个屋里还是头一次有你这年龄的女孩子来。不过,咱们相识已经一年多了啊。说起来,最开始见到的时候你发型很奇怪呢,现在潇洒多了。当时是怎么回事?”
“哦,这事啊。”
“好像是把一边的前发留的很长。”
我一说,芙美子羞涩地笑了。
“那是想把痣遮住,才留长的前发。”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