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p; 我答道,简单地说罢客套话,双方又陷入了沉默。

  特地把我叫来对方肯定是有话要说,但似乎并不是想谈些具体的事情。不,说不定打了刚刚的招呼就已经完事了。至少除此之外,夫人没有还要说些什么的迹象。

  “盐津先生说,爸爸给他教了气球艺术和哑剧之类的呢。”

  幸为了缓和气氛这么说道,我便讲了自己与师傅之间的故事。作为最后和他亲近的人,我将这视为一份义务,在来之前大致地想过该说些什么。

  “是吗,那人隐瞒了我和女儿的事是吧。”

  虽然也讲了别的,夫人唯独对这部分起了反应。

  “哎呀,也没有特意去隐瞒家里的事情,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他都避之不谈。”

  我如此说道,可夫人的表情依旧阴沉。

  “唉,果然,抛弃掉的家庭,怎么可能愿意跟别人提起呢。”

  她长叹了一口气。

  “哪儿能说是抛弃啊!爸爸他说不定只是突然想一个人生活而已。”

  幸苦笑着说道。

  “他那么喜欢自由。真要是厌弃了,不就干脆失踪了吗?可公寓的地址也没保密,我也时常会去见他呢。”

  “你跟他又是联系又是见面的,我可什么都没有。”

  夫人干巴巴地低喃道,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不是因为你不愿意嘛!而且爸爸也肯定有些尴尬。”

  “尴尬?那就是说他果然想抛弃我们啊。幸,真对不起你,因为我身体这样,你爸才会离家出走。那人也一样,要是待在家里的话就不会这副样子死掉了。”

  “真是的。”

  幸烦恼地皱起眉,夫人依然低沉着不抬起头。

  “真的很抱歉,让您见怪了。”

  尽管我“没事没事”地回答,坏了心情却是事实。

  后来夫人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那天的事就这么结束了。在我回去时,虽然幸一次次地鞠躬道歉,可我反倒庆幸有了回去的契机。

  一到外面,与房间中阴郁的气氛形成对比,晴朗的天气令我记忆深刻。

  在那之后过了大约一个星期,我的生活自然而然地回归了遇见师傅之前的状态。没有任何干劲,仅仅偶尔做做家教的兼职。除此之外便无所事事。只不过比以前更加无精打采,连公园也不去了。

  那天我一如既往在家发呆时,幸忽然打来了电话。

  她说前几天的招待是母亲的安排,结果却弄得没表达成谢意还添了麻烦,想要由她自己再次好好道谢。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用非得做到这个地步,我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没能拒绝。我想要再见她一面。阴沉的母亲旁,她那开朗的身影深深烙在了我眼中。

  她说告诉她住所的话便愿意上门拜访。确实礼仪上来说这是基本的,可我担心招她来这个绝美的绿色公寓会害我原形毕露。最终请她到了最近的车站,接着去了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那天依然很热,她好像点了冰镇红茶。当时我喝的是什么来着?似乎为了省钱点了最便宜的,可能是混合咖啡吧。昨天无缘无故熬了夜,没怎么睡觉,意识有些模糊。

  一开始,幸就把著名西点店的纸盒放在了桌上。她说这是谢礼,里面混装着曲奇和巧克力。

  “葬礼的时候,听说你喜欢甜点才买的。”

  幸似乎对这样的面谈有些紧张,笑容十分生硬。

  不过随着对话继续,她的表情渐渐变得自然了。之前和她母亲三个人见面时没能聊得投机,但两人独处时对话倒意外的轻松。而且,这样子面对面我便再度确认,她那纯洁的容貌和开朗的态度实在深得我心。

  或许是幸太纯朴了吧,我常挂在嘴边的讽刺和婉转的说法她都字面上去理解,有时候话说不到一起。这令我感到相当有趣,每当发现她的误解,我都会大笑起来。

  她说起了自己母亲的事。自从师傅死后,夫人的情绪一直不安定,包括当我的面哭出来这事在内,情况无从出手处理。

  师傅活着的时候她总是在怨恨、讥讽,现在消沉到这种地步令幸也感到相当意外,又有些欣慰。

  “要是他还活着,说不定哪天还能重新一起生活呢。”

  她寂寞地笑了。

  夫人之所以坐在轮椅上,是约五年前脑溢血,产生了后遗症的缘故。腿不能动,左手也时常有怪怪的麻痹感。尽管如此,想当初刚病倒时连话都不能正常说,现在已经算回复不少了。

  当初师傅从医院回来后,在她症状最严重的时期,离家出走了。

  这确实很过分,我说道。夫人会怨恨他也情有可原。居然在妻子最痛苦的时候逃跑。尽管我能切身地理解师傅的感受,这也确实像他,可这是为人决不能越过的底线。

  我说出了感想。

  “但爸爸他也一直很在意。和我一见面最先就问妈妈的状况。所以我觉得不是妈妈所说的抛弃。一般来说抛弃是会断绝联系的嘛。”

  幸如此袒护起师傅。

  我觉得不论哪样,归根结底是相同的,无疑都是怕麻烦才拉开了距离。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师傅是个人渣,只顾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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