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
由于无法化为言语造成的无尽寂寞、孤立于所有人之间的隔绝心情、无法和任何人互相瞭解的孤独……
但仍希望有人聆听。
希望有一个愿意聆听的对象。
马伦想开口,却又微微缩起下巴。要说出口的瞬间,他忽然犹豫。
名越歪著头问:「怎么?」
「我想起以前。」
「以前?」
「没事。」马伦闭上眼摇摇头。他有自知之明。本来想说的,是别人难以理解的话。他内心有一种情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像表面张力一样,岌岌可危地撑在边缘。他发现心中还有著当时的自己。(唔,你可以期待,应该会是一次独一无二的宝贵体验。)名越说的是真的。他得到日常生活中无法体验的情感。在社团和成岛聊天时,成岛有时会露出非常寂寞的表情,或勉强表现出开朗的样子。这下他总算瞭解为什么。
马伦觉得对她十分抱歉。
总有一天,他能够与自身和解吗?
马伦抢在被死党识破思绪前,像要重来般叹一口气:
「她真有趣……」
「那个国中女生吗?」
「是啊。既然事情传得这么广,约莫是她自己说出去的失败经验。会谈论自身的经验的,不论男女,基本上都是好人。相反地,只会说些泛泛之论的人,都颇无趣。」
「嗯,不愧是我的马伦。那个女生散发一股冒失鬼氛围,或者说,总是百密一疏,所以深受同学疼爱。虽然聪明,但让人觉得必须在一旁守护才行。」
「让人想一起支持她。」
「嗯,就是啊。」
「如果她加入我们管乐社,」马伦稍微伸了个懒腰,望向更衣室的天花板。「大家都会很照顾她。」
「听说她今年国三,明年或许会进南高。」
「那么,我们得跟戏剧社争夺她喽?」马伦回以微笑。
更衣室里的孩童有一半都抱膝坐下,打起盹,似乎玩累了。今天的后翻上单杠课已解散,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名越正想擦掉白板上的文字,忽然皱起眉,不开心地鼓起腮帮子:
「我壮大的计画—不,我的话还没说完。」
「啊,抱歉。」
「我们透过后翻上单杠课,到处打知名度,费好大一番工夫搜集到这么多资讯,还请协助我们的学生吃大阪烧。」
「协助……?」
「那个国中女生打造出这样的制度,岂有不利用的道理?」
马伦差点笑出来。那个国中女生是个怪胎,但眼前的死党更是不遑多让。他终于解开名越一连串神秘行动的谜底。「你只是趁乱搭人家点子的顺风车。」
「怎么能不搭?」
「这计画一点都不壮大啊。」
「别这样说。许多小学生还在排队,但那个国中女生已失去干劲。我没办法见死不救,唔,硬要说的话,是我任意继承她的事业。」
「很像你的作风。」
「我可不会重蹈她的覆辙。戏剧社想要的器材,《购物指南》里都有。」名越手指在半空中拨弄著,彷佛在打看不见的算盘。「首先,分类和计算学生会给我们的钟标,总共是一万四千点。这是先抢先赢。毕竟我有藉由后翻上单杠课建立起来的人脉网路。我透过学生和家长,大张旗鼓地回收变成各校家长会烫手山芋的钟标。」
名越不在乎低廉的打工薪资,而是选择大口咬上依然沉睡在市内、处于腌渍状态的钟标的挖掘工作吗?马伦没吐槽:「与其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怎么不多用功一点?」名越的打工今天就结束,应该是差不多已达到目标。
「听起来,你的目标是十万点。」
「那个国中女生拿走八所学校的份。你觉得市内有几所小学、国中和高中?」
总觉得有什么令人忧心的问题。是非常单纯且重大的问题。
马伦想阻止好友。
虽然没有确实的根据,但他直觉认为,不该用这种方法搜集钟标。
可是,他无法明确说明理由。
马伦发现更衣室里的孩童中,原本昏昏欲睡的后藤正睁大眼直视著他。后藤听到多少、又理解多少?
后藤拚命伸长脖子,似乎有话想说。
「钟、钟标算是谁的东西?」
听到这单纯的疑问,马伦和名越面面相觑。
「向市内学校要来的钟标是我的。不,是我们学校—不,家长会的东西……」名越先开口解释,却也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
马伦也一起思考:「南高的份,是日野原前会长给你们的,应当没问题,但其他学校呢?一开始或许觉得形同垃圾,所以让给你们,但分类和计算结束,状况又不同了。万一有人要求『还给我们』或『分一些给我们』,你会怎么处理?」
「这……」
「自力去完成麻烦的作业,钟标才有意义。如果跳过这个程序,不免会为该拿多少起纠纷。毕竟你没出什么力。」
名越茫然张口,又急忙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