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的印象,却掩盖不住漆黑本性的女生好太多。只为了单纯的目的而活,令人欣赏。况且,柯基并不是她弃养的,她与前任饲主也毫无关系,等于是扛起根本不必要的辛苦。
「你们感情真好。」伯母彻底误解。「对了,我有事要跟界雄报告。那女人的问题解决了。」
「咦?」伯母的口气轻松得彷佛在问「要不要喝杯茶?」,他不禁再次反问:「咦?」
「我儿子果然是被骗了。」
怎么,原来是这件事。不管对象是高中生还是什么人,伯母一定都极想倾吐。界雄觉得对她儿子来说,这实在是无妄之灾,同时也感到一阵寂寞:原来伯母并不是只对他一个人无所不谈。
「她不会再来了吗……?」
「上次在路上遇到你,隔天就发现那女人不仅是脚踏两条船,甚至是脚踏三条船!她同时跟搞乐团的还有酒保交往。我儿子是公务员,似乎被当成安全牌留著,也发现她其实欠一屁股债。」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界雄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冒出麻将术语。界雄的麻将是DJ定吉传授的。记忆力如果不够好,就无法在赌博中获胜。
(平藏的直觉,比谁都准。)
原来如此,伯母儿子的女友纯粹是为钱接近他,现在知难而退了啊……
界雄俯视地面的狗。阿雅、千代、阿泽、阿丰这四只狗十分关注后藤怀里的狗笼,叫个不停。狗笼里的柯基也一样,别理它们就好,却不甘示弱地汪汪应战。
另一方面,只有平藏完全不把柯基放在眼里,朝伯母吠叫不休,紧接著又压低身体,挤出声音般低吼。
「平藏是怎么了呢?」
伯母也为平藏持续已久的异状感到困惑。
界雄提出问题:「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你说生病吗?」
「对。」
「狗会隐瞒身体的不适,所以我都会带它们做健康检查……」
「全部正常吗?」
「以它的年纪来看很健康啊。感觉也不像吃到什么坏东西……」
「这样啊。」界雄抱起双臂,沉默不语。
伯母纳闷一阵,挪动身体转向后藤,改变话题:「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弃养的狗……」
界雄一惊,急忙想补充,后藤却严肃答话:
「其实,我正在找可收养这只柯基的人。」
「这样啊……」伯母有些惊讶,「所以才会一直把它关在笼子里吗?」
后藤略略垂著眼,点一下头:
「给它系上牵绳,是新主人的第一项工作。我们家没办法养它。」
界雄屏息听著,有点对后藤刮目相看。
伯母露出注视亲生女儿般的表情,上半身往前探,问:「它看起来已可管教、带出去遛,你们都怎么处理?」
「呃,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不过都把它放养在家里。勉强要形容,就是自由状态。」
于是,害得怕狗的父亲被追著跑吗?界雄总算瞭解后藤家怎会那么凄惨。
伯母沉默许久,狗儿们的叫声格外刺耳。
「它本来应该有其他兄弟……真可怜。」
她低声喃喃,望向后藤怀里的狗笼。
(我弟说,那只柯基奇迹般幸存。)
界雄想起后藤的话。或许她弟目睹柯基其他兄弟的下场。虽然不太庄重,但界雄想像起在暑假期间变成乾尸的小狗。但即使同情,界雄家也不能收养。伤脑筋,真想请杜立德医生指点一下明路。
缘廊边,伯母陷入沉思。界雄突然觉得待在这里令人窒息,想假装成透明人,但很快就装不下去。他重新拿起塑胶袋和夹子,打算继续捡拾垃圾,不料后藤抓住他的衣服:
「你没有从这种状况逃离的选项。」
「我是要去工作!」
听到两人的对话,伯母像找到沉默的出口般噗哧一笑。
「你们感情真好。」
「没有、没有。」界雄在脸前挥著手。他居然肤浅地进行策画,希望让伯母顺利收养后藤的柯基,实在太可耻。饲养宠物,就是被交付一条生命,必须有不管遇上任何状况,都要照顾到最后一刻的觉悟,才不可能轻易答应:「好,我来养。」
后藤再次用力抓住界雄的衣服。她凑过来,小声说:
「重大发表,我跟伯母的话题用光了。」
「你们刚才不是聊得挺开心?那是我的幻听吗?」
「徵求聊天话题……」
界雄仰头望天,咬紧牙关,眉心打结般思考。
「伯母参加了俳句教室。」
「俳句?我不懂俳句啊。」
「上次我碰巧捡到你的乐谱,后面写著充满诗意的字句:『泡泡球,那是制造出天空碎片的奇迹……』我就当没看到,你努力配合伯母一下吧(参考:穗村在国中时的作业写下的俳句是『热气球 是无声无息升空的 问号(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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