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人管乐社 波奇犯科帐 桧山界雄╳后藤朱里

在家。狗放养在庭院,界雄十分讶异,它们居然不会跑出去。

  阿雅、千代、阿泽、阿丰四只狗围在伯母脚边,摇著尾巴。它们的模样彷佛在诉说,得到主人的关心,就是生命中最大的意义和喜悦。

  只有另一只—元老平藏低吼著,朝伯母不住吠叫。从刚才开始,耳膜便充斥著平藏的叫声,虽然断断续续,但还是很吵,令人不禁纳闷,它的身体那么小,哪来多余的力气叫个不停?

  界雄聊著睡莲寺的近况,以手巾包好头,装上头灯,并戴上工作手套。一身父亲挖掘本堂阁楼储物间时的装备。

  「只要清掉垃圾就行了吗?」

  界雄拿著夹子和塑胶袋,转向伯母问。

  「咦?讨厌啦,喝茶就好。你爸每次来也只是喝茶。他都毫不客气地把中元糕点吃个精光才离开。」

  原来是这样……界雄接著说:「可是,既然我都来了,就让我效劳吧。」

  「这些小狗会把东西藏在地板下,所以我忍不住在电话里跟你吐苦水。它们会叼些毛巾、旧拖鞋之类的进去,尤其是鞋子。」

  鞋子是皮革或橡胶制成,在狗眼中,应该像吸引力十足的猎物。

  「我知道了。」

  「不过,不必太认真,大概捡一捡就行。」

  界雄把夹子弄得「喀锵喀锵」响,窥看架高的地板底下。混凝土基座上的通风口,大小可容一个人进入。格栅已拆下。

  「狗可能偷偷跑出家里,叼回别人家的鞋子,藏进里面吧?」

  「咦?」伯母瞪大眼睛,「好吃惊,你跟你爸一样,目光满敏锐的。虽然还没人抗议过,但毕竟有五只狗进进出出。」接著,她以手背掩著嘴巴笑了。「或许今天请你过来是对的。」

  「至少让我检查看看。」

  界雄确定工作重点后,满足于自己的直觉,从缘廊钻进架高的地板下。

  打开头灯,照亮前方,匍匐前进。

  有点类似洞窟探险,但只要移动,方向感就会错乱,颇为困扰。连界雄这么瘦的人,背和腰都会碰到地梁和横木,或许伯母也没办法请丈夫或独子钻进来查看。地板下约莫是通风良好,没什么湿气。短基柱没有受到白蚁侵蚀的样子,不过掉落著疑似乾燥僵直的虫子尸体。

  围绕著他的黑暗愈来愈浓厚。

  界雄发现三条骯脏的毛巾、两只凉鞋,随手丢进塑胶袋里回收。有拖鞋堆积在一处,一样捡起来。其他还有零食包装盒、飞盘、橡胶球、塑胶狗玩具。愈是前进,愈可发现狗儿们的领域遍及地板下深处。

  界雄维持著局促的姿势,转动脑袋。

  他聆听著格外刺耳的呼吸声,想起平藏的变化。

  平藏是在这里发现伯母独子带回家的女友的秘密吗?

  隔墙有耳,地板下有狗。

  难道平藏听得懂人话,躲在这里偷听?

  未免太扯了……

  界雄左右张望,移动头灯的光。

  柱石旁边掉落著一只上下颠倒的皮鞋。他伸出夹子正要夹,缘廊的方向传来熟悉的女生笑声:「啊哈哈哈!」「好可爱的狗。」「是柯基,今天似乎很怕生。」「哎呀,好像也挺怕狗。」「就是啊。对了,伯母刚才讲的是真的吗?」「是啊,当然是真的。」「居然脚踏三条船,那女的实在太恶劣。幸好伯母的儿子跟她分手了。」「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儿子满沮丧的。」「还有机会的。」「呵呵,那可以介绍你的同学吗?」「呃,请问伯母的儿子几岁?」「三十六。」「这是犯罪吧?」「就是说呢。」

  伯母愉快地谈笑,害得界雄「咚」一声撞到头。他横冲直撞,匆匆爬出地板下。「欸,我开始觉得,伯母就像我真的伯母一样。」「太开心了,我也好想有一个像你这么开朗的女儿。」「这样感觉颇厚脸皮,不过其实我有事要拜托伯母。」「什么事?」「请你收养这只遭人遗弃的柯基吧!」

  界雄宛如穿越障碍物赛跑的网子般火速钻出来,浑身泥巴汗水地站起。不出所料,后藤抱著狗笼,坐在缘廊边。界雄脱下工作手套,揪起她的一只手,使劲全力把她拖到庭院角落,像为职棒开球的偶像明星般振臂高挥,朝她的脑门敲下去。

  「干么突然打我!」

  后藤露出遭到盟友背叛的表情。

  「你害我遭到今年最严重的惊吓!」

  界雄大声骂道,压过了周围的狗叫。这家伙为什么不会受到肤浅的计画或按部就班的准备所惑,想一直线达成目的?而且似乎快成功,更教人气得跳脚。界雄觉得一点一滴累积逻辑思考的自己简直是个大白痴,几乎对总是被穗村搞得一个头两个大的上条感同身受。

  「界雄,你朋友好可爱、好有趣。是管乐社的同学?」

  伯母坐在缘廊愉快地说,后藤害羞地回头:

  「啊,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后藤朱里,吹低音长号。」

  「叮叮……长号?」

  「不是啦!是低音长号!」

  居然还没自我介绍吗?界雄几乎要毛骨悚然起来。后藤究竟是怎么让伯母开口吐露独子的问题?这秘诀务必要请教一下。

  界雄再次拉著后藤的手,回到伯母身边,一掌抓住她的头,硬是要她低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这女生没恶意。」

  这是真心话。后藤比一些想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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