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颇像,但即使说是四、五十岁,也可以接受。
一道既深又长的叹息响起,是春太。
「难道你期待见到新藤诚一?」
「咦?」仓泽回头仰望春太,表情一僵。
春太指著电脑画面。是新藤诚一、两则之前的留言:「或许和许多事都有关系。」
「他很可能就住在这个市内。你觉得只要去到案发现场,或许就能遇见他,对吧?」
我对著半空计算起来。呃,五年前是高三,如果大学四年就毕业,现在是出社会的第一年。不无可能。
仓泽脸红到耳根,嘴巴一张一阖:
「……我、我不可以……想、想、想要见他吗?」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最好不要。」
我瞭解春太想说什么。自从不久前发生的事——藤咲高中的岩崎带来音乐密码,要考虑的因素变多了。
我觑著一脸难为情地低下头的仓泽,说著「不好意思,我看一下好吗?」,抓住滑鼠。她点一下头,于是我稍微回溯前面的留言。
(两名长笛演奏者像隔著遥远的距离通讯。)
(这首曲子的意象,就是从地球和约五十亿公里外的星星通讯。)
(五十亿公里?)
(是人类太空航行不可能抵达的距离。有生之年,两人不可能相会。)
我望向仓泽,她的头似乎垂得更低。
遥不可及的距离……
两名长笛演奏者不可能相会……
我再次重读那令人心痛的文章,忆起她的一举一动,想像她怀著怎样的心情咀嚼这些对话。我忍不住把新藤诚一和她,与长笛二重奏乐曲〈行星凯伦〉的暗喻重叠在一起。
我无意识地咬住下唇。
只要去到学校,就能见到草壁老师的我很幸福。
如果解开失踪案件之谜,两人的距离会缩短一些吗?
虽然不晓得接下来有什么在等待,但若她强烈地渴望,即使只有一步,还是应该前进。现在,有我和春太协助她。
看看手表,我忽然发现:
「对了……欸,春太,我们会不会让新藤诚一等太久?」
「他说习惯等待,要等多久都行,所以没关系。」
我轻扯他的衣服。我们背对仓泽移动到包厢角落,小声交谈:
「既然特地移师到漫画吃茶店,你有自信解谜吧?」
「当然。吃饭时看到仓泽的笔记,我就想出来了。」
扶手躺椅传来咿呀声,我知道仓泽正竖耳偷听。她站起来,挤进我们之间:
「你晓得答案?」
包厢本来就窄,这下三个人还挤在角落,春太被两个女生包夹,露出打心底厌恶的表情。
「至少新藤诚一提出的问题,我可以当场回答。因为那篇文章是刻意那样写的。」
「问题……?」仓泽茫然地抬头,不明白春太想表达什么。
「那篇文章缺少几个重要词汇,关键在于能不能发现。在某种意义上,或许接近脑筋急转弯吧。」
「什、什么意思?」
春太走到电脑前面,开始说明。
「看,比如这一句:『A,还有A的朋友B,到S市的精品店购物』。」
「呃,对……」
仓泽弯身端详画面,我也凑过去。
「上面并没有写『一起』。」
「『凯伦』里复制五年前过世的高中生人格。对于我们以文字输入的问题,他能以名词、代名词、动词、助动词、接续词等复杂的日文回应。今天讲习会参加者的来信,就是他回覆的。」
我拉过一旁的笔电,望向萤幕。
上面显示程式的原始码,宛如让死者复活的仪式咒文。为了对『凯伦』的制作者——高中生的父亲,及对他的执著表达敬意,我补充一句:
「非常完美。」
坐在长桌对侧的草壁吸一口气,嘴唇几乎不动地说:
「那个高中生会过世,是因为……」
「一场意外。」
我仅仅简短回答。
记忆复苏。当时我还在上一个职场,透过电视新闻快讯得知那场意外。直升机拍摄的影像,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有人生还的可能性。因为实在太凄惨,我觉得那是发生在另一个遥远世界的事。高中生的父亲从公司早退,应该是赶往现场。那位父亲唯一的希望化为泡影。如今回想,从那天起,目睹地狱景象的他就拋弃人的身分。
我抬起头,打破尴尬的沉默:
「『数位双胞胎』也有缺点。」
「缺点?」
「复活的人格不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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