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析和查询。」
「斋木先生自己吗?」
「这点程式技术我还有,结果没问题。基本上不支援语音,只能做到文字输入的通讯。这份程式成功支援名词、代名词、动词、助动词、接续词等复杂的日语,还配备其他公司没有的、很有趣的思考程序,这一点往后我会再说明。」
草壁客气地提出疑问:
「就算是这样,距离完全的实用化,还需要时间吧?」
「我们不是要开发机器人,而是只有可爱的人脑。」
草壁回望我,喉结上下移动:
「从伦理的观点……」
「原来你是要讨论这个?」
我烦恼著该怎么回答。
这时,倒有瓶装茶的纸杯送到长桌上。草壁的、我的,还有另一杯——抬头一看,曼波鱼抱著托盘站在一旁。
「原来如此,这是一种游戏。」
曼波鱼拖著尾音,拉开折叠椅,在我旁边坐下。草壁起身要交换名片,他举起一手制止:
「今天我是来支援斋木的,因为他一直没要打住话题的样子,我忍不住偷听。请原谅我的无礼和冒失。」
「我才是,抱歉耽误斋木讲师的时间。」
草壁瞄时钟一眼,行礼赔罪。
「请别介意。」曼波鱼张开圆嘟嘟的嘴巴。「倒是斋木,现在的艺人和音乐家,都会在部落格和脸书发表个人讯息吧?」
「咦?是啊。」
「如果搜集这类个人资讯,当成『数位双胞胎」的资料基础,就能在自己的电脑里拷贝喜爱的艺人。偶像的粉丝一定会争先恐后调查资讯,创造出更贴近本人的人格吧。如此一来,便能和这个人格进行模拟恋爱,或倾吐烦恼。若是作为游戏,一定十分有趣,感觉会在阿宅和年轻人之间大为风行。」
我不晓得该如何表达的事,曼波鱼居然两、三下就整理出要点,我颇为吃惊。这与人权、伦理问题如影随形的复制人不同。以现状来说,即使无法应用在社会上,也能够做为一种游戏成立。光是在旁边聆听,就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我觉得曼波鱼对金钱的嗅觉真是非比寻常。
草壁张大眼,愕然地靠倒在折叠椅的椅背上。
「不管有多少反对意见,『数位双胞胎』都会不断进化吗?」
我点点头,回答:「也可能走上和Linux作业系统相同的道路。全世界的志工透过网路相连,不断进行验证与改良,而且是在短时间内。」
不知是幸或不幸,人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物。我是什么人?为了什么而生?人不由自主凝视著自己的生与死,甚至思考起「复制人的自我意识」这种多余的事。
活生生的人一旦诞生,就没那么容易不见。
在这一点上,「数位双胞胎」按一下滑鼠就能消灭,轻而易举地回归虚无。
沉默再次造访,草壁望向笔电萤幕。
「这程式经过实证吗?」
「我可以告诉你,里面复制了某个五年前过世的男高中生的人格。今天讲习会的出席者来信,就是他回覆的。很多人看了回覆后,决定参加。」
「什么!」
草壁发出呻吟。
曼波鱼惊讶地注视我,露出想通许多事的眼神。
「他不在人世了,但他留下部落格、网站等庞大的资料。这程式是根据这些资料复制的。」
没必要说出这名高中生的名字。他被誉为天才长笛手,却英年早逝。
我看过他的演奏影片。那高超的技巧、宽广的音色、深邃的音乐表现,即使是门外汉的我,都感受得到。他年纪轻轻,就习得让结构单纯的长笛发出惊人音色的技术。
他的人格,正从人类无法企及的孤独星球发出讯息。
今天的我太多话了。我知道理由,眼前的草壁信二郎很像他,同样是将来备受瞩目的音乐家。
未来不一定是光明的。
也可能是一片漆黑的绝望。
这样一个人,要在哪里寻觅希望之光?
不小心沉默太久,让人误会我遗忘眼前的交谈对象,我继续说明:
「『凯伦』的制作者是那名高中生的父亲,也是我以前任职的公司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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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餐后,我们前往漫画吃茶店上网。路旁的住商大楼四楼就有一家,三楼是二手服饰店,从高级古董衣到新商品都有卖,是我一个人不敢进入的地方。
店不大,从吵闹的街上走进里面,淡淡的暖色间接照明和适度的阴暗,营造出特别的空间。我不曾踏进网咖或漫画吃茶店,对我来说,使用规则长年以来都是个谜。先结帐还是后结帐?「十二小时的套餐费用」是什么?可以睡在漫画堆里吗?我模仿春太,在柜台登记为免费会员,各别选择座位。
我们聚在仓泽挑选的、两边没有客人的包厢。她坐在扶手躺椅,我和春太站在两旁。其实,如果我们有智慧型手机,就不必这么麻烦,但三人都没有,没办法。
我和春太肩膀挨在一块,用吸管喝著免费饮料吧的可尔必思。
「欸,这是不是太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