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例子,这不是要他的复本来经营公司。他应该拥有很棒的继承人。说得极端点,当继承人需要建议、迷失自我、不知该如何做决定时,复本可透过『是』或『不是』来引导他。我们的心非常脆弱。不管任何人,只要失去至亲,总会遇到想问『如果是他,会怎么做?』的瞬间或状况。」
草壁的双眼一亮,彷佛微微摇晃,注视著我。
人的真心最容易显现在脸上。尤其是眼神,如实反映出活生生的感情。
确实很容易拉拢,我对自己的直觉感到满意,继续解说:
「我在会前看一下报名者名单,草壁先生在高中担任音乐教师吧?你的学生里,有没有人每天写日记?」
「写日记?」
「没错。写日记,也可说是某种个人史。」
草壁扶著下巴,像在思索。「不,学生应该都没这种习惯……」
「这一点你就错了。现在的学生几乎每一个人、每天都会写日记,完全不是从前的人可比较的。即使写得少,一天也至少会花上十五分钟,多的人会超过五小时。」
我从西装口袋取出一般手机和智慧型手机。草壁浮现理解的神色,我接著道:
「我更进一步说明『数位双胞胎』吧。『数位双胞胎』是根据透过电子邮件、部落格、脸书等社群网站,及电脑和智慧型手机的操作记录等,搜集而来的资料为基础,让电脑学习使用者对事物的观点、想法、习惯、好恶。整理先前的叙述,就是从庞大的数位日记进行自我复制。当然,资料愈多,愈能贴近自身。」
草壁眼镜底下的双眸眯起,停顿一下,然后开口:
「或许听起来像外行人的疑问,但不容易吧?」
「这可不能小看,美国的企业正在开发能进行机器学习的人工智慧。它叫华生,已在猜谜节目中打倒冠军选手。」
草壁惊讶地看著我,却冷静地回答:
「不必依赖网路上的资讯,直接请目标对象协助,让他们输入资讯,不是比较快吗?」
「你是指口头输入,或填写预先设计好的问卷?」
「对,这样比较不会漏掉必要的资讯。」
「如果能得到目标对象或其近亲的协助,确实会是有用的资讯。」我强调「如果能得到协助」这一点。「不过,请目标对象一口气回答,也会有相对的风险。没有人会诚实填写问卷,这很常见吧?最好是避免直接要求对方回答真心话,而是一点一点慢慢搜集。」
草壁注视著我,「做为复制资料的基础资讯,是透过斋木先生在讲习会上说的搜寻功能取得吗?」
「没错。网际网路很方便,但在体制上,也成为一种容易监控的网路。只要输入一次,纪录和操作资讯就无法删除,而且很方便就能找到。所有数位资料都是由1和0构成的资讯,只要搜寻特定排列方式的0与1,就能立刻找到想要的资讯。」
草壁不解地偏著头,「那么,涉及隐私的公开、非公开的过滤器机密性怎么办?」
好问题,怎么不在讲习会的发问时间提出来?「听说,在某共产国家,短短一个月内,可得到近两亿人的所有私人电子邮件、对话录音档和图片档。若不择手段,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撇开『这种行为是否正当』的道德判断,草壁先生对『隐私』似乎有所误解。」
「误解?」
「请看看街上。咖啡厅、高级日本餐厅、饭店休息室、高级健身中心,去到郊外,还有高尔夫球场。在这些地方,随时随地都有人以不会留下纪录的形式交谈。有些是无伤大雅的闲聊和生意经,有些是密商和阴谋,甚至有影响历史的对话。只要我们成天面对电脑和智慧型手机,永远都无法参与这些。」
草壁深深吸气,沉默不语。
至于我,很享受与他的谈话。不,我发现从刚才开始,他一直让我畅所欲言。这就是受到乐团成员支持的前指挥家的本事吗?
不一会,他沉静地开口:
「将资讯区分为公开、非公开时,就没有隐私可言。」
我不置可否。「藉由能够进行机器学习的人工智慧,『数位双胞胎』进化到无法和本人区别。刚才我拿某位企业家当例子,不过,即使是对网路陌生的老人,只要邀请他们参加高龄者的电脑教室,每天传邮件、写部落格、脸书,约三、四年的时间,就能累积到复制所需的大部分资讯。」
「难不成斋木先生的『IT技能提升讲习会』,也具有这样的目的?」
听到他的问题,我的嘴角浮现微笑:
「如果草壁先生今天一天就察觉到,我不得不对你过人的眼力表示钦佩。不过,我们是非营利团体,是义工。」我打开笔电,重新启动,迅速操作。「这是个好机会。我在讲习中放了投影片,但就让草壁先生实际看看『数位双胞胎』吧。」
「这不是机密吗?」
「无所谓,反正也不会少块肉。」我将笔电的萤幕转向他。
「这是……」
「制作者命名为『凯伦』的原始码。」
草壁抬起头,「既然公开原始码,表示没用到其他公司的技术?」
「没想到你会指出这一点,你很内行嘛。」
我刺探地说,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来这里之前,我看过几本相关领域的杂志。因为我是外行人,只有这点程度的知识。」
「这样啊。」我有些理解了。「针对这份程式,我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