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前。由于连署活动才得以保留部分建筑,容易让人误会是古老的木造屋舍,其实并非如此。虽然校方任凭腐朽,却是拥有水泥瓦屋顶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散发近代建筑特有的稳重气息。正面玄关旁,苏铁伸展叶片,宛如旧校舍的象徵。除了看热闹的学生以外,总是很早到校的几个教职员都在场,营造出森严的氛围。
我移动到春太身旁,伸出手指戳他侧腹。
「发生什么事?」
「啊,小千。」春太指向旧校舍。「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放在那边的校舍里?」
管乐社有段时期拿旧校舍当仓库使用,但现在已全部挪到新校舍的社办。
没有……我摇摇头。
「好像遭小偷了。」
成岛盘起双臂,一手撑著脸颊。
咦!我还在惊讶,马伦从后方走近。他背著感觉很结实的萨克斯风盒。
「不一定是遭小偷。只是,今早旧校舍所有门窗都打开了。」
「所有门窗?」
我仰望双层楼高的矮小旧校舍。
如同马伦说的,不仅是凸出的正面玄关,每一扇窗都敞开。而且,不是稍微打开,而是全开的状态。由于社办教室的门和靠走廊的窗户大开,甚至看得到另一侧的风景。毕竟是老建筑,设计时相当注重通风……我感动地想著。
终于明白人潮聚集的理由,这景象实在太奇妙。
「唔……如此开放,看著真是爽快。」春太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颇为悠哉。
「看这情形,即使惊动警察也不奇怪。」马伦歪著头。
井茶、景茶……我在脑中搜寻马伦自然说出的词汇。
「警察!」
众人吓一跳,纷纷回头。「穗村,别这么大声。」成岛抓住我的胳膊,轻声制止。
「可是……」
「小千,目前似乎没有任何一个社办遭窃。你看。」
春太努努下巴,我顺著指示望去。人群里,可看见拿旧校舍当社办的各文化社团社长。他们特色迥异,唯一的共通点是好奇心比别人强。戏剧社的名越和地科研究社的麻生也在其中。两人和我一样是二年级,他们茫然若失地并肩站著。或许是心理作用,他们脸色颇差,像在发抖,约莫受到很大的惊吓。生物社的五个女社员弯腰撑著膝盖哭哭啼啼,也令人印象深刻。
旧校舍正面玄关有动静。魔术同好会的男社长和中年教师一起走出来。他头发睡得一团乱,困倦地憋著哈欠,显然是一早就被叫到学校。「没东西失窃,社办也没被乱翻。」他摇摇头,双手掌心朝上耸耸肩,摆出美国人表示不明白时的习惯动作。
没东西失窃。
社办也没被乱翻。
意思是,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教师聚在一起商量。虽然听不到内容,但看来是在犹豫该不该报警。
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逐渐涌上心头,涟漪静静扩散。我悄悄靠近名越和麻生背后,想询问他们详情。
名越从制服口袋取出Frisk薄荷糖罐,哗哗摇晃。带这种零食违反校规,而且师长就在附近,他仍不以为意。麻生伸出手,像在说「给我」。她是学校数一数二的长发美少女,话声却如自动提款机的语音般毫无感情,一点都不讨喜。
两人同时张口,把薄荷糖丢进嘴巴,可惜都丢偏,打中后面的我。
「干么啦!」
「哦,这不是穗村吗?」名越回过头。
「啊,是穗村。」麻生也微微转头。
「有没有重要物品被偷?」我咬碎一粒恰巧掉进嘴里的薄荷糖。
名越皱著眉,用力搔头。他没隐藏内心的混乱,注视著聚在一起的教师。
「没有。可是,这未免太衰了。」
听到这一句,麻生甩一下长发:
「就是啊,真是衰到家。之后可能又会被找去……」
两人垮著肩膀离开。以旧校舍为贼窝——不,社办的其他文化社团人员,陆陆续续跟在他们身后。生物社的五人挨在一块,垂著头不断吸鼻涕。不晓得是什么人闯进社办,引发这样的骚动,她们肯定吓坏了。要是家里碰到相同状况,我也会感到不舒服。
「小千,再不走会来不及。」
春太扬声提醒。啊,对了,晨练就要开始。不行不行。我小跑步返回新校舍。
「春太,你怎么想?」
「居然打开每一扇门窗,应该是为了好玩吧。」
「为了好玩?你是指恶作剧吗?」
「果真如此,就像名越和麻生说的,会变得很麻烦……」
原来他听到两人刚才的对话了。
「你说麻烦,因为是本校生干的?」
「怎么可能?」
「也对。」
确实,不明白的地方太多。假如歹徒只是打开全部门窗找乐子也就罢了,要是有其他目的……
春太摇晃著法国号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