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校舍怎么会门户洞开,来说说我绞尽脑汁想出的推论吧。」
春太开口,我屏息聆听。
「参加联合引退典礼的社员共谋,打开旧校舍所有门窗,然后回家。社办的贵重物品分头搬到其他地方,或是带回家,以免失窃。」
咦,全员共谋打开旧校舍所有门窗?
就这样回家?
什么跟什么?
我傻在原地,望向名越和麻生。两人都撇开脸,看不出表情。
这时,响起一道激动过度、几乎是目瞪口呆的呻吟。是日野原。
「喂,上条,可以解释一下,让我也能听懂吗?」
「『可怕的开锁犯不存在』的假说要成立,固若金汤的旧校舍门窗,只能由持有钥匙的当事人打开。问题在于,为何非要这么做?」
「为什么?」
「今天早上日野原学长不在现场,所以不知道。门户洞开的旧校舍,可看到另一侧的景色。旧校舍是在没空调的时代落成,设计讲求通风。」
对,记忆中的场面在脑海复苏。
「打开全部门窗,是为了通风?」日野原问。
「应该没错。他们有必要让旧校舍保持通风一夜,原本打算隔天早上趁著尚未被发现前恢复原状,没想到负责人睡过头,晚了一步。」
我想起今早名越和麻生狠狈的模样。
「我不懂。让旧校舍通风要做什么?」
「在说明通风的目的前,我想先谈谈他们何时把社办的贵重物品放回原位。」
「啊,确实还有这个问题……」
「日野原学长提过,旧校舍里没有学校的贵重物品,昂贵的备用品、租借设备、县政府公文等官方资料,都转移到保全完善的新校舍。旧校舍只有他们的私人物品。第一堂课进行的确认作业没有意义,老师根本不晓得他们放了些什么东西,全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只要混过这一关,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前天搬出去的东西放回原位就行。」
日野原发出呻吟。
春太的推理似乎即将进入高潮:
「暑假去瑞典买回来的礼物,为什么要等到十月才亮相?中间相隔两个月,应该是耗费这么久才弄到手。我查了一下,寄船运得花两个月。如果买回来的是那种食物,恐怕不能当成随身行李,也不能寄空运。这可能是一生一次的经验,大家都很期待在联合引退典礼上开封。」
那是什么食物?
开封……?
我一头雾水。
春太拉过椅子,在名越和麻生面前坐下:
「接下来的事实在太蠢,我说不出口。身为旧校舍文化社团的代表,请坦白真相吧。」
瞬间,名越朝麻生使个眼色。麻生微微摇头,于是名越微微张嘴:
「我完全不懂上条在说什么⋯⋯」
「我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要装傻?」
「我们没兴趣奉陪上条的胡言乱语。」
「如果有物证,你们就愿意吐实吗?」
「物证?」名越连连眨眼,又和麻生交换视线。约莫是自信十足,他稍稍扬起嘴角,但我没漏看。「怎么可能有什么物证?」
「当事人应该全串好口供,想得到的证据也都藏妥。名越和麻生很聪明,天衣无缝。」
春太掌心向上,伸向两人。
「喂,你那只手要干么?讨糖果吗?」名越吐槽。
「谁都可以,手机借我一下。」
「喂喂喂,哪能说借就借?你有点隐私概念好吗?」
「我没要看照片、邮件或通讯录。况且,可以拿来当成证据的东西,你们趁早上或午休时间都删掉了吧。」
名越有点被说服,春太接著道:
「你可以亲自操作。请开启新邮件,输入一个我说的字。只要你愿意配合,日野原学长应该会既往不咎。」
日野原露出「我才没这么说」的表情,但还是催促:「好吧。这点小事,你们可以配合上条吧?」
名越有些困惑,仍取出手机,用拇指操作。
春太发出指示:
「名越,请输入『し』。名越和麻生都是社长,应该会发群组信给社员。」
名越操作手机,接著双眼惊愕地圆睁,尖叫:
「怎么会!」
麻生慌忙取出手机,进行相同的操作。「啊⋯⋯」她第一次发出惊呼。
「不觉得这是个意外的盲点吗?就算删除照片和邮件,还是漏掉其他证据。」
春太起身,从名越颤抖的手中取走手机,将萤幕转向我和日野原。
画面上,以「し」开头的词句,依名越使用过的顺序显示出预测结果。
シュールストレミン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