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锐尽出,努力采谱,却怎么也解不开密码。」
话题走向愈来愈奇怪,抵达公车站后,我疑神疑鬼起来。马路前方,亮著熟悉的终点站显示板与定位灯的大型车辆驶近。
「啊……公车来了。喂,公车来喽。」
「万一山边老师不感兴趣,请告诉她,这个密码有标题。」
公车到站,前门发出「噗咻」排气声打开。岩崎上车,匆匆说出密码的标题。
「欸,咦?『我不要比司吉』?」
「不,是『沃普尔吉斯之夜』。」
车门「砰」一声自动关上,岩崎再三向我行礼。
我目送公车远去,不断喃喃复诵,以免忘记。
2
隔天放学后,身为打扫值日生,我晚一些抵达管乐社的社办。
社办用的是音乐准备室旁的空教室。墙上贴满比赛的纪念海报,超过一半的空间都摆著堆满纸箱的不锈钢层架,箱里装著音乐准备室容纳不下的乐器和乐谱。
两张并排的长桌旁,社长马伦和副社长成岛在讨论今天的练习内容。吹低音长号的后藤等一年级的铜管演奏者,在社办角落进行buzzing练习——只用号嘴吹出声音的练习。
不在社办的其他成员,似乎去音乐教室或其他空教室暖身和调音。隔壁的音乐准备室,传来负责打击乐器的界雄正确规律的鼓声。
三年级生退出后,目前有二十二名社员。
去年春天只有五人,变得热闹许多。
我放下书包,从盒中取出长笛,戳戳成岛的肩膀。「今天山边教练会来吧?」
成岛回头,抬眼望著我:「合唱团刚刚带走教练。」
「又来了?」
「应该很快会回来……」
不知为何,山边教练时颇受合唱团喜爱。正确地说,她让一台约三千圆的键盘口风琴在合唱团内迅速普及开来。合唱和管乐很像,必须掌握断音、圆滑音、持续音、强音的运用,及乐句感、呼吸的位置和处理方式,口风琴最适合用于分部练习时的定音。而且口风琴携带方便,甚至可在没有钢琴或风琴的户外练习。对合唱团的成员来说,是一项划时代的发现。
成岛轻咳一声:「我们得感谢教练。多亏教练,我们才不必跟合唱团抢,优先在这个时段使用音乐教室。」
「是啊。」
我拿好长笛,点点头。自从夏季大赛结束,暖身时的基础合奏内容逐渐固定下来。即使各自练习想吹的曲子,技术与音色也无法提升。我们在指挥者手势的高度放上节拍器,每个人都能看见,以六○的速度进行呼吸与长音练习,再加快速度,配合铜管的运舌,木管进行全音阶、嘴型、半音阶练习,这是基本流程。吹单簧管的芹泽严格地表示「与其惰性地练习,不如不要做」,所以每天都会变换内容。我们竭尽所能,希望人数不多的乐团特有的向心力更为凝聚。
人数不多的乐团……
长桌上放著明年四月前的练习时程表,社长马伦为此伤透脑筋。
不只是马伦,二年级的我、春太和成岛,都想在毕业前,以目前的阵容报名全日本管乐大赛的大型编制A部门。想归想,却愈来愈难说出口。
在管乐社的学生眼中,A部门是特别的。A部门与其他部门有天壤之别,若不怕语病,硬要比喻,差距就像美国职棒大联盟与其他赛事。除非报名A部门,否则在规则上,形同没参加全国大赛。
现实相当严苛。
要与五十五名满额参赛的强校一较高下,只凭二十二名成员,根本没得谈。
因为共同指定曲是以大型编制为前提谱写,原则上必须遵守指定的乐器编制。南高管乐社虽然高水准演奏者云集,但在以庞大音量一决胜负的A部门,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强校的小号一出声,甚至会从观众席后方墙壁反弹回来。初次到现场观赛的人,往往都会吓一大跳。
最重要的是,A部门的指定曲会在前一年夏天公布,乐谱、CD、DVD、资料媒体约在一月发售。指定曲有五首,要从中择一。动作快的强校,二月就会决定选哪一首,展开练习。
南高管乐社只能依靠明年的新生来增加社员,落后别校一大截。
不过,报名与让梦想变得更具真实性,是两码子事。无谋与勇敢不同,妥协和谨慎也不一样。仅靠现有的成员,会遭遇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突破的高墙。
看著南高到四月以前的练习时程表,我的内心发出焦灼的滋滋声。
成岛抬起头,一副有话想说的神情。我们对望一眼,虽然连自己都感到奇妙,但我认为处境愈艰难,愈不能意志消沉。虽然放弃买新长笛,我仍顽强地不愿对比赛死心。
「只要做就有办法。」
成岛微微扬起形状姣好的眉毛,停顿一拍,向我微笑:
「总要试才会成功。」
「我去调音。」
「今天四点半在音乐教室集合。」
「好,我会提起干劲。」
我以在社办角落的后藤她们也听得到的音量说。刚才的我和成岛有点帅!
虽然有人告诉我,长笛调音是白费工夫,但对我来说,这是让乐器与自己的身体熟悉的重要仪式。
手刚要伸向社办拉门,门突然从外侧猛然